常。
那日后,闻宗鸣还是他日理万机忙的脚不沾地的摄政王,青岩也还是那个沉默寡言却做事仔细周全的王府都知太监。
可青岩心知肚明,一切都不一样了——
王爷虽不明说,却不再让青岩守夜,而是另叫了一个小内侍代劳,某日黄昏饭后,青岩如旧在书房候着,他许久才来,见了青岩似乎有些犹豫,但也还是说青岩这三年来已经学的很好,近日朝上事忙,以后就不必再来进学了。
青岩感觉的到这有意无意的疏远,府上其他下人自然也看在眼里。
但他们想的却不一样,那日品茗宴上发生的事早已传回了王府,谢都知和王爷的关系大家也心知肚明,若说以前他们听了那些无稽之谈还能怒骂一句谣传,如今却比府外那些谣传的人还清楚,王爷和谢都知之间的风流事恐怕是确有其事了。
青岩某日去瞧完了厨房新采买的食材,嘱咐了两句入了夏王爷有些上火,这几日可添些清热消火的药膳,回来路上经过花园一处回廊,却听的几个女孩子虽有意压低,也仍清脆如黄鹂鸟般叽叽咕咕的议论声。
“那日搞不好真有什么!我表姐的大姑母在宫里做嬷嬷的,听她说皇后娘娘那天还赐了酒呢……那种酒!”
“可是你们没瞧见么,近日王爷都不大爱搭理都知了呢,若是那日真有什么,现在他两个岂不应该……干柴烈火?怎会这样的?”
女孩子们的笑闹声传来,其间夹杂着几声“不知羞”的嗔闹,又有人道:“外头传也就罢了,王爷的性子,咱们府里的人还能不知道么,莫说是什么酒了,只要王爷不愿的,天上下刀子也没用,再说了,生的再好看,不也是个没根儿的奴才么,王爷何许身份,他是何许身份?”
“王爷那样持重端方的人……怎会碰他?如今不搭理了,倒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想也知道,王爷可不是那档子玩小倌喝花酒的花花太岁……岂会……”
青岩站在廊后静静听着,一声不吭,如一尊雕像般动也不动。
正此刻,身后却有人道:“谢都知安。”
青岩这才木木的转身,朝着行礼的几个婢女点了点头,一行端着杯盏碗碟的侍女这才鱼贯离去。
花廊后却已经没了人声,像是那几个叽叽咕咕聊天的小丫鬟也听见了这边问安的声音,青岩绕过去,园中已然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影?
想也知道,那几个姑娘说曹操曹操到,多半都吓得花容失色,肯定已经作鸟兽散了。
傍晚时王爷有事出门,青岩把全府上下的内侍婢女、嬷嬷小厮都叫到了花厅里,沉着脸道:“近日来有些传言很不像样,我原想着,不过都是些无人理会的浑话疯话,这才不曾过问,只是近日你们实在愈发忘形了,在府中议论也便罢了,这些话若从咱们王府传出去,叫外人听了,成何体统!”
青岩毕竟年少,刚开始管事时王府上下也因他面嫩,有人不买他的帐,只是后来见识了他说一不二,从不留情面、也不怕得罪人的做派后,众人才都渐渐歇了心思,不敢再和他对着干,因此此刻他有发怒迹象,花厅里王府上上下下几十个仆从,人数虽多,却一片寂然,落针可闻。
“有些嘴碎的,是打量着近日府中事忙,还是打量着王爷冷落了我,以为我不敢将你们发落了?前些日子在宫中办宴时,娘娘宫中有不妥当的奴婢,我也一样发落了,怎么难道还奈何不了你们?便是今日我不发落你们,王爷也不发落你们,难道这些话传出王府去,传到贵人们耳中,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能饶了你们?”
青岩说着,目光在人群里逡巡,立刻发觉后排有三个小婢女灰白了脸,咬着唇肩膀微微有些颤抖,心下当即了然,寒声道:”李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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