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面沉如霜,只道:“拿验膳的银针来。”
德春立刻取过德喜端着的托盘里的银针递过来,青岩取了在那炙羊肉里一试,抬起来银针却依然白亮,德喜德春几个见状也松了一口气,那小全子也忙哭丧着脸道:“管事真是疑心错小的了,小的真的只是临时受小亭子所托,这才……”
青岩却不理他,又取了筷子夹了一块羊肉,便要入口试菜,那小全子见状瞳孔骤缩,闻楚立刻疾声道:“慢着!”
青岩一顿,转头看他。
闻楚蹙眉道:“掌事既已觉得此人不妥,万一菜里真有毒怎么办?这般冒险,怎能还亲自试菜,此菜掌事便不要尝了吧。”
青岩沉吟片刻,看了看闻楚,心知他会拦着自己,多半是已经看出了什么来,便放下筷子,道:“既如此,这道菜就先收下去,德春,你去看着,把菜封起来,不许倒了。”
德春应是,谁知他刚要从那小全子手里接过菜碟,小全子却忽然面色一变,转身就发了狠般的举起菜碟要往门外摔。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好在闻楚似乎早有预料,捻起一支银筷,抬手便朝小全子手上合谷穴掷去,这一筷子丢的既狠又准,小全子被击中顿时手上一软,青岩见状立马眼疾手快接住了那盘炙羊肉。
众人见状,哪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德喜立刻两道眉毛倒竖,喊道:“来人啊,把这个狂徒给绑了!”
立刻有内侍进来把小全子押住,一顿五花大绑,又用油布塞了嘴巴,青岩才道:“先关起来,找几个人牢牢看着,把他身上嘴里都搜一遍,万不能让他自尽。”
德喜一向觉得在春晖殿伺候是个美差,主子仁厚,掌事又好相处,谁想这才半年,就有人要来给七殿下下毒。
那炙羊肉不知有什么古怪,但见小全子如此心虚,绝对有问题,万一七殿下真有个什么好歹,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就一个也活不成了。
德喜一时把小全子活剥的心都有了,闻言立刻领了命提溜着人下去了,临走时直打包票,说今日他定不错眼的盯着此人,不叫他能找到机会寻死。
青岩想了想,对闻楚道:“这顿饭,稳妥起见,殿下还是不吃了罢?”
闻楚点点头,青岩才吩咐德春德寿把今日这顿饭全部封存起来,又叫来了春晖殿膳房的提领,问他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提领一眼茫然,被青岩质问的欲哭无泪,只砰砰磕头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提领说委托小全子传膳的小亭子的确于今早拉了肚子,只是他并不知小亭子把传膳的事转给了小全子,传膳的差事可不是能这样转来转去的,小亭子是膳房太监,不可能不知道这规矩。
于是又把小亭子捆来,小亭子却是拉稀拉的脸色苍白,已在下处瘫了一天,交代说是昨日忽然肠胃不适,上吐下泻,怕误了差事受提领责罚,出恭时正好遇上小全子,他两个从前在内务司教习时有些交情,因此小全子自告奋勇帮他顶了差事。
二人身量相似,生的也有几分像,小亭子一时没耐住小全子劝说,也的确不想报上这事告假,毕竟他是在膳房当差的,身子不好最不能留,万一被送去安乐堂,以后就不知还能不能安乐下去了。
查到这里,基本已经是水落石出了。
小全子不知用什么法子让小亭子拉了肚子,又设法“偶遇”,自告奋勇,于是得了机会接近闻楚饮食,在其中下毒,那道炙羊肉的确是今日厨子失误做错的,但也亏得做错了,才叫青岩留心到。
否则小全子不知在那菜中下了什么毒,银针验不出来,虽说毒不死闻楚,可青岩这个试菜的万一吃下去,恐怕就要一命归西了。
现在不清楚的,只剩下是何人指使小全子这么做,以及他下的又究竟是什么毒,这两件事。
把一干人等清退,殿中只剩下闻楚与青岩二人,德春等人现在已经知道这种时候七殿下与掌事单独有话要谈,一般不会留他们,早已乖觉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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