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等他出去,才转头看向众少年,从袖子里摸了个小袋子出来,倒了一把银锞子在手上,温声道:“今日在的,个个都有赏,你们那管事的龟公已经走了,我赏你们的,他不知道,你们收着就是,我问你们的,他也不知道,你们不必害怕,只管如实回答就是。”
众少年一时都有些愕然,青岩站起身来挨个给他们发了银锞子,他们接着赏银,这才回过神来。
青岩坐回去,温声道:“现在信了吗?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
方才头个回答的那绯衣少年,捧着银锞子先是盯着青岩怔愣了一会,很快回过神来,不知想了些什么,咬了咬唇道:“奴……奴不喜欢男人,从前不喜欢,如今还是不喜欢。”
青岩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看向下一个道:“你呢?”
“奴今年十五岁,接客三次了……奴……”犹疑了一会,“奴也不喜欢男人。”
就这么一连问了下去,刨去那两三个年纪太小的,十几个小倌,足足问到第八个,那少年才答道:“奴今年十六岁,接客六次了。”
却没有接着答下去,反而抬起头来看着青岩,反问道:“敢问客人,客人说的喜欢是什么喜欢,被迫又是如何被迫?奴虽知道自己如今也喜欢男子,可是却不喜欢在馆里要接的这些男子,如此算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被迫还是没被迫?”
青岩抬起头来,见那说话的少年生的十分俊俏,一双杏眼水润明亮,忽闪忽闪,会说话一般看着他。
他心中不由一动,暗道,是了,他问的是什么傻问题?烟花之地,蒲柳奴婢之身,谁又不是被迫?
这些自小被卖进来干着这种行当的,哪个不是受辱,就算几年下来耳濡目染,好了男风,也开始喜欢男人,可他们能接触到的都是些来□□的客人,哪能如他当初那般幸运,遇见王爷?
又何谈什么喜欢不喜欢。
青岩沉默了片刻,道:“你若知道自己如今也能接受男子,就算吧。”
那白衣少年才道:“是,既如此,那奴便是喜欢的。”
青岩道:“叫什么名字?”
“回客人的话,奴叫蔓郎,草叶枝蔓的蔓。”
青岩点了点头,这才继续问了下去。
只是后面的这几个,却都是众口一词的坦白自己并不好男风的了,再无一个如蔓郎这般,直言自己也喜欢男人的了。
问完了,青岩才道:“蔓郎过来。”
又站起身来出了门,把姓何的喊了回来,这才道:“我要赎这个孩子的身。”
他此言一出,方才那十几个少年都怔在原地,有几个微露悔意的,不过倒也不是特别后悔的样子,毕竟留在馆里也是伺候男人、被赎出去也是伺候男人,区别倒也不大。
唯有头个回答的绯衣少年,不知怎得竟忽然扑上来抱住了青岩的裤腿,哭求道:“奴也肯伺候男人的,奴也喜欢的,方才不知客人是此意,若是往后是伺候客人,奴心里是愿意的!一定结草衔环报答客人赎身之恩,求求客人,就把奴和蔓郎一并赎走了吧!”
那姓何的见状蹙眉,斥道:“成什么样子!还不站起来!”
绯衣少年却疯魔了一般无论如何也不肯起身,姓何的道:“怎么着?见着个好心面嫩的客人,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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