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启大约是自觉理亏,这回竟没再提要银子的事。
青岩其实对换不换回以前的脸并不是很在意,当年荣启给他的药,再吃个三五年也是够的。
三五年,足够了。
只是闻楚大约不像他看的这样开,回去的路上,不知怎的忽然对青岩信誓旦旦道:“……你放心。”
“……真到了大夫所说那天,我定让你以后能以真面目示人,不必再做遮掩。”
这话里的野心显而易见,青岩微微一怔,忽然弯了弯眉眼,温声笑道:“那小的以后,便要多多仰仗殿下荫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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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任江水悠悠,船行其中,如随水碧叶。
船上无趣,好在有人同行,荣启是个享乐的行家,他带着的那些个侍女更是年轻美貌、个个精于歌舞琴棋,有时侍女们备了茶点,便会叫闻楚一行与邢夫人、汪二前来共赏,倒也消磨去不少时间。
此外便是蔓郎与红雀两个,不知怎么对习武感起兴趣,忽然缠着要傅松亭与侍卫们教他们,傅松亭刚开始还只道这两个少年是一时新鲜,瞧着他们唇红齿白的俊俏样子倒也可爱,没忍心拒绝,便在甲板上比划着真教了起来。
红雀和蔓郎一连学了几日,大约是以为自己很有些进益,心痒难耐下难免想和人切磋,只是在傅松亭和众侍卫们手下,他两个连马步扎得都远不及人家百分之一稳当,更别提过招了,自然便想到了青岩。
红雀怕伤了青岩,刚开始本还不敢动真格的,行动间很留了些余地,谁知他刚一出手,才贴近青岩身侧,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青岩抓住了左手轻飘飘的一带,青岩不知何时已经转到他身后,拉着他的手腕向后一折。
红雀疼的额上出了一层细汗,正要用另一手招架,青岩却已经松开了他,笑道:“还是就到这里吧。”
当年王爷教他,并不以武艺进益为重,而以实用性和突发情况能用来防身为紧要,他这些年无人时也会自己练习,是以并未怎么生疏,他会的招数都是这般看似轻巧却暗藏杀机的,刚才那一招若不停住,只怕红雀左臂就要被卸掉了,青岩无意伤他,自然不肯继续。
当然,这种招数也不是所向披靡的,得出其不意,也得对方的体型他能掰扯的动,毕竟青岩没有踏实武艺底子在身上,似昨晚那个拿着兵刃的壮硕水贼,这种招数便不好用。
但对付对付和他体型相差不大,又刚只学了没两天武、半瓶水的红雀,还是不难的。
侍卫们从前都只当这位谢掌事手无缚鸡之力,忽然看见他和众人这些天来新收的“亲传弟子”过招,竟然不落下风,露了这么漂亮的一手,都颇觉讶异,继而连连叫好不绝。
红雀年少,又隐隐对青岩有些隐秘心思,本来他自觉这半个月学的不错,因此难免有了些卖弄的念头,谁知却在对方面前丢了丑,一时羞愤之下,愈发发奋,每日天不亮便起身在甲板上练习,众人见了,也只觉他少年心性,十分可爱,是以并无人嘲笑他,有热心的还会指点一二。
眼看没两日就要到金陵了,届时闻楚一行便要和漕帮众人分手,各奔东西。
自闻楚受伤后,青岩便在他船舱里添了一张床铺,和他同起同歇,这日夜里,将近子时时,青岩正合衣浅眠,却忽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争执声。
一个男声似乎十分气急,低声道:“我没那个本事!做不了帮主!”
青岩自幼入王府,受徐都知教导,睡意从不熟过三分,以免主子有事传唤清醒不及,因此一贯在半梦半醒间,也保留着几分神智,闻声几乎立时醒来。
好在闻楚受伤后有些嗜睡,因此并没被这动静惊醒,青岩听他呼吸声仍然均匀平缓,这才松了口气。
外头的争执声还在继续,这次是个女子冷冷的声音:“你既是你爹爹的儿子,即便没这个本事,硬着头皮也得有。”
又道:“大家都歇了,你这么闹,难不成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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