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楚想着想着,竟觉得心头一热,有些不敢再去看青岩眼神了。
旁边蔓郎不知和傅松亭说了什么,本来正笑得前仰后合,却不知怎得耳尖听到了青岩方才的话,转目过来,奇道:“谢掌事在说什么乌龟?”
青岩一愣,方才脸上那种随性立时散了,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浅笑,抿了抿唇道:“我在说……咱们给殿下支使,忙前忙后的脚不沾地,殿下倒好,开口就说我像王八,你们评评理,有没有这样没正经的主子?”
闻楚本来正惆怅着方才那样随性不经意间、有些勾人的青岩忽然又没了,谁知猝不及防之间被他甩了一口黑锅过来,顿时愣在原地——
傅松亭也震惊道:“平日瞧着殿下怪正经的,怎么趁咱们不注意偷偷骂谢掌事是王八?”
又道:“难道谢掌事哪里得罪了殿下不成?”
不知不觉间,桌上氛围颇为轻快,就连德喜也忘了规矩,忍不住插嘴道:“怎么就非得是得罪了?正所谓王八活千年,殿下说掌事是王八,岂非是舍不得掌事妥贴伺候,盼着掌事活个万八千年的,以后好给殿下一辈子当牛做马呢?”
青岩闻言也不由失笑,转目看闻楚也跟着笑,竟不反对,倒像是对德喜这促狭话甚为赞同的样子——
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句:你想得倒美。
德寿也笑道:“我瞧德喜哥说得有理,咱们掌事这样稳重妥贴的人,哪里能得罪了殿下?”
闻楚却忽然微微一笑,“……正是谢掌事稳重妥贴,这才得罪了我。”
众人一愣,都有些不明所以,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岩也很莫名其妙,“……小的怎就得罪了殿下?”
“你有什么、总憋着忍着,可不像乌龟吗?”
青岩道:“我哪里憋着忍着……”
话说到一半,正对上闻楚幽深的眸子,后半句忽然卡在了嗓子眼里。
方才谈笑间,众人都放下了书册笔墨,青岩放在桌下膝上,重重衣袖笼盖中的手,忽被另一人抓住了,温热的指尖羽毛似得,在他的掌心轻轻滑过,他能感觉到对方指腹的温度和指尖微糙的剑茧,这感觉有些痒——
他对这只手,其实很熟悉。
闻楚眼底带了些笑意,状似无意随口问道:“哦?”
“当真没忍着吗?”
青岩心脏狂跳,竟然短暂的失去了思考能力,好在下一秒,闻楚就把那只不安分的手松开了。
他被灼伤一般,迅速扭过头从闻楚身上挪开目光,又闷头翻起账目,“……要查的账还多着呢,咱们还是别说闲话了。”
傅松亭不明所以,完全处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每次听殿下和谢掌事说话,总跟打哑谜一样。”
蔓郎却似有所悟,看了看埋头在账册堆里,仿佛恨不得再也不出来一样的谢掌事,又看了看抿唇垂眸,不知在笑什么的七殿下。
最后转头回来,看了看满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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