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道:“七殿下这是何意,难道半点不顾二……”
话到嘴边,却又猛然惊觉自己险些失言,只得硬生生咽了回去,可惊骇与七皇子竟然半分也不顾忌自己方才与他透露的……
他的依凭是什么,难道此人身后还有更大势力不成?
这么一想,更不知此番被他捉拿回京,等着自己的将是什么,慌乱之下,疾声道:“这当中定有误会!殿下,殿下还请明察啊,我林家奉旨管理织造局,相传四代,向无差错,当年先帝……”
闻楚自前世还是应王闻宗鸣时,就对这些把持朝廷要职,却又尸位素餐的所谓“官宦世家”深感厌恶,只因他见了太多仗着祖辈余荫挥败家业,上愧对君恩、下又有负先祖的不肖子孙。
何况这几日和青岩等人在杭州城中已打听得了不少消息,知道林府底细,哪里耐烦听他掰扯?
冷笑一声,道:“你倒也有脸面提起先祖,当年你曾祖父忠心耿耿、文武兼备,确是个难得的贤臣,这才能与先帝君臣相得,成就一段佳话。”
“可你们这些不肖子孙,仗着君恩,在江南鱼肉乡里,胡作非为,败光先祖贤名,又侵吞朝廷丝税,枉食俸禄,若你家太爷泉下有知,才真要愧得无颜面对先帝!”
他这一番话句句是诛心之言,没给林家留半点面子,林有道虽被众侍卫们按着,也气的面红耳赤,双目圆瞪,可惜偏偏闻楚所说又都是实情。
他想起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心中一时又觉憋闷气愤,一时又觉羞辱无地自容。
吭哧吭哧半天,才闷声恨恨道:“殿下……殿下虽是天潢贵胄,可也不能如此空口无凭,血口喷人,污我林家清白!”
青岩见闻楚闭目,面色隐有不耐,似是不想再和林有道掰扯,便道:“林大人觉得殿下空口无凭,依咱家看,这倒却也未必,自当年你家太爷深受先帝爷信重,自如今,也不过几十余年,今上是先帝之子,可你家却已传了四代。”
林有道微微一怔,不知他此言何意,皱眉道:“……那又如何?”
青岩听他反问,似是颇觉意外,不禁莞尔一笑,道:“哦?咱家原以为林大人是个明白人,不想连自己家事,难道也想不通透吗?”
“这些年若非你家后辈耽溺于酒色,焉能个个年纪轻轻,被掏空了身子,每每不到而立之年便英年早逝的?”
这下林有道可真被他气得不轻,面色紫涨,只“你你你”的嘴唇喏喏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名堂。
青岩朝傅松亭使了个眼色,那头便会意,不使林有道再有机会强言狡辩,压下堂去了。
林有道正自气的气血翻涌,被众侍卫们押出去,却见府门外等着的,竟是杭州府的衙役和囚车,那前面为首的几个他也见过多次,正是杭州知府贺大人的亲信,从前对他谄媚有加,如今却好似不认得他一般,上前冷着脸道:“林大人,得罪了。”
他脑海里忽然一瞬间什么也明白过来了,哪还能再猜不到这些日子七皇子总也不见人是去和谁会了面?
只可恨自己竟疏忽大意至此,连在自己家门口,被七皇子串通了昔日同僚也不曾察觉。
可惜,林有道已经再也没后悔药可吃了。
却说傅松亭把被押的林有道处置妥当,又赶忙按照先前殿下的吩咐回了堂中,拱手道:“人已暂交由杭州府衙役,押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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