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日夜里,青岩已与闻楚打了包票,说今日捉拿了林有道后,他有办法能叫七殿下这趟回京“满载而归”,具体如何“满载而归”,却又卖了个关子,并不讲明。
只说等到明日,见机行事,殿下若肯信他,则依他计策所动,若不信也便罢了。
闻楚对他岂会不信?
见他故意卖关子,也只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可爱。
果真半句不问他究竟要做什么,言听计从。
只是此刻,他们二人心照不宣,傅松亭却更加一头雾水了。
正自百思不得其解,碍于刚才七殿下打趣,又不好意思再开口问个究竟,却听谢掌事笑道:“眼下有件要紧事,留着不叫傅侍卫去看押那林有道,正是为了此事,不知傅侍卫能否替殿下办得这件要紧事?”
傅松亭虽不解其意,但听他这么说,还是低头拱手道:“殿下既有吩咐,属下自然责无旁贷。”
青岩笑着望了闻楚一眼,才道:“你带三队人马,各自守于江宁汤府和织造府、自京城来往江宁的水路、还有陆路,埋伏把守,但切记得要便装打扮,不可惊动官府。”
“最晚今日夜里,或者明日天明,汤家会派人前往京城,你要留心记住出去的有几人,相貌如何,等人出发后,守在京城回江宁的水陆路,等他们回来,便将其拦下,带回来见殿下。”
又再三叮嘱道:“切记切记,不可惊扰于民,不可惊动官府,只要拦截这一队人,千万不可错抓,不可漏抓。”
傅松亭将他的吩咐在心中默记了几遍,确认不会有错漏忘记之处,才道:“是,都记住了,属下这就动身。”
傅松亭转身离去,青岩看了闻楚一眼,却见他目光沉沉正望着自己,不由笑道:“殿下不问小的为何如此吗?”
原来昨日青岩故意向闻楚卖了这么个关子,是因他心知肚明,等跟着闻楚回京后,大约过不了多久,闻楚便要封王,出宫建府,而自己却有师父商有鉴相帮,会留在宫中。
二人即将分别,他和闻楚的主仆情份也要到此为止了。
而闻楚却还什么都不知道,仍然蒙在鼓里。
……至于往后,闻楚对那大位,无论有心无心,争与不争,自己即便能暗中相助,也不会再如同今日这般,与他日日相伴了。
与闻楚阴差阳错、歪打正着的一番孽缘,自然也好彻底了解。
不知怎的,青岩心里竟悄悄松了口气。
饶是如此,他也没料想到,昨日献计,闻楚半句也不多问,就肯言听计从信任于他。
青岩本来便不是狠心冷血的人,自然不免隐隐心生愧意。
闻楚对他的心意,他并非半点不知,有时也会觉得自己有些辜负了他——
无论是这少年人的情爱,还是信任。
可他毕竟还有自己的路。
一心难许二主,若总得愧对一个,那也只能是闻楚了。
帮他这最后一回,一了孽缘,二偿情分,回京后,他做他的七王爷,自己做自己的谢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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