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盈珠知道汤夫人有孕在身,见状唬了一跳,哪里能真让他打了夫人?
连忙上前拉住汤云乘手腕道:“舅老爷,舅老爷,可万万打不得啊!夫人也是情急,担心老爷安危,这才不慎失言顶撞了您,夫人才刚诊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眼下可万万……啊!”
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抵得住方值壮年的汤云乘盛怒之下的大力?
当即一声惊叫,被推倒在旁边地上,摔了个结实,后脑撞在长椅角上,立时疼的眼冒金星。
汤夫人见状,又惊又怒,连忙站起身来去扶盈珠,道:“碰着哪里了?要不要紧?”
盈珠面色惨白,摇了摇头,半晌才小声答上来一句:“……不碍事,夫人莫担心,奴婢没事的。”
汤夫人站起身来,怒道:“这么多年了,哥哥还是这性子,半点也没长进!怎么,难道哥哥气得狠了,还要杀了我不成?”
汤云乘性情急躁,方才气血翻涌之下,一时冲动,这才没忍住,倒不是真想打坏了妹妹。
其实这些年来,他妹妹在婆家过得并不轻松,汤云乘不是不知。
头些年汤夫人第一胎落了后,汤云乘便听过些风声,说他那林妹夫悄悄在府外养了外室,汤云乘一想便明白,姓林的多半是嫌弃自家妹妹嫁他数年,仍无所出,当时便气得要冲上门去寻林家的麻烦。
可转念一想,又恐妹妹刚没了孩子,再得知此事,伤心之下伤了身子,只好作罢,只私下里见了林有道一面,将他劈头盖脸好一通臭骂,不许林有道再去见那外室。
林有道顾及脸面,也怕妻子得知此事后不肯轻饶,只好应下,承诺再也不去见那女子。
谁知小半年后,汤大人却又得了消息,原来姓林的嘴上应允,却是糊弄他,那外室竟已产下了一个女孩儿。
汤云乘得知此事,顿时勃然大怒,林有道言而无信,又如此轻贱妹妹,岂不是不把自家放在眼里?
他原不是思虑周全之人,可为了妹子,倒也耐住性子几番思前想后,知道即便自己有心替妹妹撑腰,上林府再闹一回,也毕竟不能日日住在林府,盯着妹夫,难保他不会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那外头的女人将孩儿都已经生下了,虽说这次是个女孩儿,林有道还不曾带回家去,可既已开了头,有一就有二,焉知姓林的以后会不会像他爹那样,弄出一后院的女人和孩子?
他家家风如此,林有道又怎么能出淤泥而不染?只恨当初爹娘信了林家人的花言巧语,以为他可堪托付,却叫妹妹被姓林的欺侮了去。
那林府分明是个魔窟,只要妹子还留在里头一日,焉能有清净安生的日子?
汤家这两兄妹,性情其实颇有相似之处,汤夫人事事争强,不肯服输,汤大人则是性烈如火,事事不肯屈全。
他如此辗转反侧数日,终于狠下心来,竟不顾林汤两家交好多年,亲自去杭州见了妹妹,愿替她做主,帮她和姓林的和离。
且不只如此,他竟连妹子和离以后,改嫁的人家,都替她提前相看好了。
他这个哥哥,倒还是少年时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可惜汤夫人却早已不是当年闺中那个骄纵任性的少女了。
汤夫人听了哥哥提议,错愕之下哭笑不得,最后默然许久,没有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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