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夫人一愣,随即掩唇笑道:“贵人好促狭,是在笑妾身哥哥傻么?”
青岩垂首揖道:“夫人言重了,汤大人乃是朝廷命官,小人不过一个小小内侍,怎敢以言相戏?不过略作感叹罢了。”
汤夫人后退了一步,并不受他礼,温声道:“内贵人此言差矣,贵人禄位虽轻,可受七殿下看重,在殿下心中分量却半点不轻,这岂不胜过那些头衔禄位百倍?”
青岩面上笑容里带了些许讥诮意味,道:“哦?既然如此,不知若殿下如同亲近看重小人这般,亲近看重夫人的兄长和父君,夫人的兄长与父君会否舍却禄位,视其为粪土?”
汤夫人闻言一哽,立时答不上话来,心中却不由腹诽,你只七殿下一个主子,天底下其他朝臣却又不只有七殿下一个山头,即便不拜当今天子,也还有东宫太子,七殿下是什么身份?他的宠信又有什么了不起,也配叫人舍却官职禄位相随?
只是这些话汤夫人心里虽知,嘴上却不敢说,何况即便心有不甘,但情势所迫之下,她与哥哥也已经别无选择,即便并非全然信服七皇子闻楚才干,也明白如今他们若不上这艘船,恐怕已是死路一条了。
青岩可不管她想什么,冷声道:“令兄设宴款待殿下,夫人却为诱小人前来,在殿下饮食里动手脚,可知已犯了皇家忌讳?夫人胆子倒是大,撺掇着兄长如此胡作非为,就不怕林家垮了,连汤家也带累进去,到那时夫人打算如何自处?”
汤夫人道:“哦?难道我不胡作非为,七殿下便能放过汤家?”
青岩道:“有功论赏,有罪论罚,朝廷法度分明,七殿下奉旨办差,如何处置汤家,皆看汤家自己,而非看殿下好恶。”
汤夫人点点头,忽道:“朝廷法度分明,七殿下奉旨办差,那内贵人您呢?”
青岩面无表情:“与小人何干?夫人此言又是何意?”
汤夫人道:“内贵人,当日既然敢叫王知府与江宁大小官员吃了您那么大一个闷亏,不会以为此事真能捂住吧?不知朝廷法度与二十万两在七殿下那里,孰轻孰重?”
又顿了顿,道:“……还是此事本与七殿下无关,只是内贵人一人……胆大包天呢?方才贵人问妾身知不知道犯了皇家忌讳,可不知贵人如此背着主子敛财,坏了殿下声誉,又犯不犯皇家忌讳?”
青岩听她说到这里,已经大致猜出汤夫人打得什么主意了,却不点破,只装作不知,面上冷意更甚,道:“你敢威胁咱家?”
“既如此,夫人不若试试,将此事告到殿下,告到皇上跟前,看看届时咱家的项上人头还在是不在?”
汤夫人一听此话,心中千百念头,却都只化作了一句话:果然如此。
果然和她先前猜的一样。
一个小小内侍,只要伺候好主子,便可享富贵,何必冒如此大的风险行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宦官再怎么贪婪胆大,若非身后有人撑腰,他怎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而七殿下一个年少皇子,在朝中既无拥趸追随,在宫外也无母妃外家支撑,又哪里来的胆子和二王爷作对?
须知他这位二哥,可有温老国公这个外祖父,即便看似并无承嗣可能,但当初众望所归的大皇子,如今也成了个黯然伤神的宜王,将来之事谁能说准?
这内官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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