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混沌之中竟然有的没的胡思乱想了起来,一时想也不知他这条贱命,今日是不是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一时又想方才他的第一反应怎么会是要扑出去救闻楚,难道他的心里其实是这般看重闻楚么?
……不,不是的,他对闻楚……不应当是这样的,一定是多年为奴的本能作祟,才会让他第一反应就是冲出去救主子,而非他对闻楚有什么别的心思。
他混乱的想着,鼻尖却忽然敏感的从揽着他这个人的怀抱里,嗅到了熟悉的气味,这气味极浅极淡,夹杂在浓重铁锈味儿似的血腥气里,可却仍然被他察觉了——
是那个香囊里,白梅花瓣的气味。
是……是闻楚吗?
他的意识又有些清明了起来,蚊子哼哼一般喊了一声“殿下”,却竟然被人听见得到了回应,有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我在,我在。”
这次他竟然成功的重新睁开了眼,视线重新聚焦,便看见了闻楚的脸,闻楚面上几乎没有半点血色,一片煞白得吓人,原本颜色浅淡漂亮的嘴唇因为多日的艰难作战和严重睡眠不足干裂起皮,此刻却正在难以察觉的微微颤抖着。
青岩只觉得闻楚这副模样很狼狈,而且陌生,几乎就不像那个自小就精乖似鬼、城府深沉的七皇子了,忍不住想开口安慰他,然而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闻楚见状,哑声道:“我知道你疼得厉害,不必说话,徐守备已经去请大夫了,你再忍忍……再忍忍好不好?”
青岩又闭了眼,只是嗓子眼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嗯”,不知是又昏了过去,还是维持着清醒。
他闭了眼,那双往日里总是显得有些心思过重且凉薄的丹凤眼阖着,纤长的睫羽却动也不动,安静的像是死去后的蝴蝶翅膀,这个平日里就过于沉默的内侍身体里本就不多的生命力,似乎正在一点点流逝而去,闻楚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心痛如绞。
自江南回京后,青岩一直远着他,执拗的和他保持距离,他每每欲亲近而前进一步,这人便一定会后退两步,以求躲他更远,他便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以为这一世是自己一厢情愿,青岩却对身为“闻楚”的他并无半点情意。
他不是不曾示好争取,可却始终如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回应,仅有的一次肌肤相亲,却让对方离自己更远,他毕竟不仅仅是闻楚,也曾是尸山血海里拼杀出去的闻宗鸣,刻在骨子里的矜傲,不允许他像个单相思的毛头小子那样死缠烂打。
而意识到了当年与青岩的隔阂,也让他不想再一次通过主子的身份压服青岩而得到对方,他想要的是青岩全心全意没有保留的爱意,而不是一个没有拒绝余地的奴才迫不得已的虚与委蛇。
他早年本来有些受这副年轻身体的影响,可在青岩那句麻木认命的“小的是个奴才,没有拒绝的权力”后,却如同被兜头浇下了一桶冷水,逐渐看到了以前从未看过的,真正的谢青岩的冰山一角。
后来他渐渐开始收了少年人的轻浮气性,知道上天给他重活一次的机会,绝不是让他白白浪费,他该找回当年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也该把握住当年不曾把握住的人。
只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那人已不再是当年的小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