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前些日子又闹出帝后不睦的消息来,齐皇后还被关了禁闭,恐怕太子和齐家都十分不安,潜华帝点了皇后的兄长做大军主帅,多少也有几分安抚齐家与太子的意思,当然,同时也是在不露声色提点齐皇后顾全大局。
打一棒子给一颗糖,倒果然是皇家一贯敲打奴才的做派,只是从前齐皇后是和潜华帝一道敲打别人的那个,如今自己却成了被敲打的,这样的落差不可谓不大,不知她发觉自己的处境后,会作何感想了。
青岩收了念头,抬头对那少年笑道::“有劳你照顾我这些天,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这才报上名来,道:“小的姓钱,单名一个水字,公公叫小的小钱子就是了。”
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小的从前是做粗使的,所以没福分得贵主子赐名,比不得公公这样的体面人。”
青岩觉出几分好笑来,心道不过都是伺候人的罢了,细分起来都是奴婢,还能分出什么高低贵贱、体面不体面的来,然而却也知道对于等级森严分明的皇家来说的确如此,天子身边的哪怕一条哈巴狗也要比旁处的活人金贵些,只是这话在心里想想也罢了,嘴上却是不能说的,便只微笑道:“我进养心殿的晚,用的也是本名,未得皇上赐名的,不比另几位漱字辈的公公体面,你不必这般拘谨,我虚长你几岁,若不嫌弃,只管叫我青岩哥便好。”
小钱子听他这么说,见他如此不摆架子,有些受宠若惊于这位新任监军太监的平易近人,然而这些日子却也早已听闻这位深受皇上器重,连七王爷待他也与旁人十分不同,哪敢应承。
青岩见他如此谨小慎微,倒是想起年少时的自己来,暗叹了一口气,也不强求,只任由小钱子小心翼翼的伺候他用了些简单粥食,才又重新睡下,陷入沉眠。
青岩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得来何其不易,在皇帝面前自请这桩差事,虽然犯险,在漱青和师父商大伴眼里更是不可理喻,然而却是他如今唯一有可能破例进入司礼监的路,似那日一般脑子一热为了闻楚挡刀这种事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好在老天垂怜,才保住一条命在,否则若真这么去了阎罗殿,真不知这十年的忍辱偷生所为何来。
他早已经没了任性的资本了。
青岩就这么在小钱子的照料下,养起伤来,安置他的这处院子在林州府衙边上,徐守备听说他醒了后,也来看了他几回,送了些吃用补品,提起靖安侯和七王爷倒是颇有信心,只说达格麾下经历了连续多日的苦攻林州城而不下恐怕也已经损耗甚众,大军取回青州茂陵,应当只是时间问题,让他安心。
除此之外,前线每每传回战报,也第一时间命人送来给他传看。
青岩知道这既是他这监军太监的位置权力所在,也是职责所在,哪怕他只是个不通兵法的宦官,但只要有了京城里至高无上的一国之君授予的权力符号,徐守备这样的地方官员待他便不敢有分毫的怠慢,这大约也正是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往上爬的原因了。
一个月后,青岩的伤势好了许多,那位老大夫果然是妙手回春,箭上余毒基本清除了个干净,伤口也渐渐愈合,前线也在这时传回好消息,青州、茂陵大捷,两城均已夺回,然而徐守备来给他报信时神情却不见喜色,甚至隐隐有些慌乱。
原来青州城破前夜,达格带着亲部连夜逃走,七王爷领了一千精骑去追,却没入了罕沙草原腹地,此后一连七日,杳无音讯,靖安侯派了手底下人马去寻,却都不约而同的在辽阔的草原上迷了路,无功而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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