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然而直到晌午,闻越还是没有入宫来,潜华帝等得不耐,正要遣人去问,宜王府的人却进了宫,说宜王酒醒后,听说王妃投湖死了,皇父还要见他,不知怎么竟然傻笑着说起胡话来了,伺候的奴婢们觉察不对,才发觉他发了高热,眼下人已经又昏迷了过去,正烧的人事不省。
潜华帝虽疑心他是装病躲训斥,还是立刻命了太医去宜王府给闻越看病,却发现闻越病不仅不是装的,病势还十分沉重,一连三日高烧不退,太医都担心这么烧下去大王爷恐怕要性命不保,且无论用了针灸、灌了药下去,都只能缓一两个时辰,没过多久又更发起高烧起来。
最后还是皇后心急之下,不知怎么找了娘家人从宫外请了个专治这种症结的野大夫,两贴药下去,闻越才终于退了烧,等醒来后,却目愣神痴,口中流涎,时而傻笑,时而胡言,连人也认不得了,竟是疯了。
齐皇后得知后不可置信,亲自出宫去看了,抱着闻越痛哭了一通,却也已经于事无补。
回宫半道上齐皇后便病了,当着祥嬷嬷与承乐等一众伺候宫人的面咯了血,把众人都吓得不轻。
毕竟才刚疯了一个大王爷,眼下谁也吃罪不起皇后再有什么闪失,太医院更是不敢怠慢,连夜给皇后会诊,最后却只说皇后这是心病,近年来她本就忧思于怀,如今又受了大刺激,才会一并爆发出来,只能慢慢将养,没有别的法子。
齐皇后一病,又是半个月。
其间潜华帝去看了皇后几次,却见她闭目沉沉睡在床帐间,形容消瘦,半点不见先前与他顶嘴吵架时的倔强模样,终归是多年的夫妻,潜华帝还是心下不忍,命商有鉴、青岩等人成天流水样的将赏赐和药品、补品往坤宁宫送去,安王也被放了出来,许他和几个兄弟一道在齐皇后身前侍疾,连早已嫁出宫去的大公主亦得了消息,从外头赶回京来伺候母亲。
青岩隐约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后来私下里在内侍间打听了一下,得知那日闻越撞见他与闻楚前,在御花园里的就只有宣王和安王兄弟两人,难道是他们两个和闻越说了什么?还是闻越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才会吓成这样?
他心里隐隐有了答案,自当年周月娴假死被人在殓事堂掉包,到后来永仁宫小皇孙莫名其妙呛奶而死,他始终觉得这宫里一直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地里搅弄风云,可却一直想不到这个人究竟是谁。
从前他怀疑过温贵妃和闻远,的确当初闻楚的膳食里被人下毒多半是那边的手笔,可周月娴被掉包出宫这事,他却始终觉得不像是闻远干的,周月娴只有死了,对闻远来说才是最稳妥的,而小皇孙夭折一事,若真是闻远做的,当初齐皇后又何必替他包庇掩饰?
齐皇后会包庇的人,只有宜王、安王、太子、宣王兄弟四人。
宜王那时早已失势,连进宫都难,就是有心恐怕也无法将手伸进永仁宫,安王倒是有动机也有这本事,但却偏偏没那个脑子,就算真是他干的,以安王的城府,害了小皇孙只怕难免要露出心虚模样来,怎么可能还大喇喇的在太子丧子的时候,还能心安理得在潜华帝面前得瑟自己得了女儿?
不是宜王,安王,太子当然不可能害死自己儿子,剩下的便只有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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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的时候,齐皇后的病终于好多了,起码是能下床了。
青岩也已经习惯了在司礼监、文安阁和养心殿三头跑的日子,他如今名义上虽只是个司礼监行走,未得品级,但办的差事和手中的职权却已经是秉笔太监之实,也许是日久天长的伺候和本分,终于让潜华帝放下了对他的戒心,潜华帝日渐倚重他起来,他回到养心殿不过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养心殿上下的内侍宫婢们,已隐隐有了商大伴外唯他马首是瞻的趋势,商大伴大约亦是也感觉到自己年迈精力不济,倒也乐得把差事交到了他手里。
如此,青岩分明并无总管之职,却统管起内务司、养心殿所有内务,又兼了司礼监的差事,如此内宫外朝一干庶务,几乎皆经他手,那另几个秉笔太监,虽然年纪资历都远比他深,所握之权,却竟然隐隐不及起来,后来连几位老阁臣见了他,也都会十分客气的唤一声小谢公公了。
他得闲出宫时极少,但每每出宫,总会有人带着厚礼登门拜访,或者是外放的官员找门路想调任回京的,或者是家中有人惹了事想求通融轻判的,不胜枚举,青岩后来索性要么不出宫,要么便闭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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