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远道:“您不承认,也没关系,儿臣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儿臣自知死罪,不敢求父皇宽恕,只想问您一句,儿臣也是您的亲骨肉,为何您偏偏待儿臣这般狠心?”
“就算儿臣不是皇后所出,就算您忌惮温家,可七弟更是异族女人生下的——非我族类,难道他能比儿臣更值得信任?父皇待他为何就肯那般信重,许他掌兵,一再重用,却对儿臣……”
潜华帝道:“看来你还在怨天尤人,你七弟生母无论是谁,他都是朕的儿子,朕为何信他,因为他绝不会干出你今日干的事!”
“你既然如此怨朕、恨朕,朕也不必顾惜什么父子之情了!你非要问个答案,朕便让你死个明白,你问朕为什么,你如今诸般悖逆行径,便是答案,朕难道还需要回答为什么吗?”
闻远没再言语。
潜华帝冷声道:“当年你大哥的事,你在后面推波助澜,后来,又买通你三弟府中下人,假造他与藩王私交的书信,栽赃于他,还有今年除夕宫宴上,那个告发的御史,也是你授意,又灭其口,如此种种恶行,简直罄竹难书,朕如今想来,真真为你齿冷。”
“朕只后悔这些年来,总因为心中对你有些愧疚,你做的这些事,朕能不计较的,都没有细究,对你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将你纵容成今日模样,你陷害兄弟,怨毒君父,又结党营私,意欲抢班夺权,若非朕早有防备,今日恐怕你就要弑君弑父了!你竟然还有脸狡辩,怪朕薄待了你?”
闻远道:“陷害兄弟的,难道就只有儿臣一个吗?三弟和四弟相争得那般难看,当年参与设计了大哥的,五弟也有份,再说四弟若没有叫人去刺杀七弟,儿臣又如何能指使御史告发他?父皇为何却只怪儿臣?”
潜华帝道:“够了!朕已经废了你四弟了,你还要朕如何,难道要朕杀子吗?!”
闻远听见这句,终于没忍住,眼泪滚滚而下,颤声道:“……是啊,四弟谋害兄弟,父皇尤不忍心杀他,可儿臣当年不过一个垂髫小儿,什么都没做,父皇却能纵容皇后对儿臣痛下毒手,难道他们是父皇的儿子,儿臣就不是吗?!”
潜华帝这次终于无言以对了,沉默了半晌,道:“朕当年没有想要你的性命,只是让你不能承储罢了,只要你安分守己,朕自然会保你一世平安富贵,可你偏偏……”
“只是让儿臣不能承储罢了?”
闻远哈哈大笑,怒目质问道:“父皇说的好听,自然,您子嗣众多,当然不在乎儿子一个是死是活,只怕当初儿子就是死了,在父皇眼里,那也是天意如此,如今儿子命大活了下来,气不过父皇的所作所为,没有按照父皇预想好的那样做个事事听话、任由父皇摆弄的傀儡,您就觉得儿子是不知感恩,活该遭此毒手,是吗?天下怎会有您这样狠心的父亲,您难道就不会愧疚吗?”
潜华帝阖目不愿再看他,脸上露出厌恶神色,道:“你有今日行径,朕又何须愧疚?你的所作所为,正说明当年朕对你、对温家防备,并非杞人忧天。”
闻远怔怔看了他良久,道:“好一个何须愧疚……父皇,既然儿臣不配让您觉得愧疚,那先应王呢,皇叔祖呢?”
潜华帝猛然睁眼,怒道:“你给朕住嘴!”
闻远却置若罔闻,只一字一句继续道:“先应王可没有半点对不住您,父皇不也一样卸磨杀驴,害死了他?父皇为什么对七弟那样好?恐怕就是因为七弟有七八分像皇叔祖,连性子也和他相似吧?您对七弟好的时候,是不是在骗自己,把七弟当成皇叔祖,哈哈哈,天下怎有您这样自欺欺人的人?把扶持自己登上帝位的亲叔叔害死了,还假惺惺的补偿不相干的人,哈哈哈,父皇,是不是只有这样骗自己,您心里才能好过些?”
潜华帝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斥道:“叫宁王闭嘴,朕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了,押下去,严加看管,等候朕裁。”
闻远仍是哈哈大笑:“可惜啊,可惜,七弟终究是七弟,不是皇叔祖,您就是再怎么对七弟好,补偿的也不是皇叔祖,您永远是对不住皇叔祖的,皇叔祖在九泉之下,必会恨您,后悔当初怎么选了您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害死了他还不够,还要毁了他的名声,皇叔祖当初何不如去帮先庆王、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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