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淑说,“我谁都不会告诉。”
这对新人自然被追着八卦了很多,比如是怎么在一起的啦,谁追的谁啦,诸如此类。
最后陈静淑说了一句:“好羡慕你们。”
当时许昼以为陈静淑是在羡慕他们的爱情,后来许昼才猜测,陈静淑羡慕的可能是他能成为文怀君男朋友的这件事。
待到秋风萧瑟的某一天,那时许昼和文怀君正陷入冷战,许昼看到的一幕加速了一切的坍塌。
许昼独自走在落叶纷繁的街上,却看见马路对面的那家咖啡厅里,坐着两个熟悉的人影。
陈静淑双手捧着一杯热咖啡,头低着,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然后许昼就看到她好像哭了,眼泪一滴滴砸到杯子里。
文怀君坐在她对面,马上拿了餐巾纸递到她手上,眼神关切,一直在说些什么,大概是在安慰她。
两个人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但他们单独约在咖啡店这一点足以在许昼心里种下一排刺。
其实这有什么关系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许昼也不希望自己成为草木皆兵的那种人。
但他清楚自己一向缺少安全感,而文怀君对他来说明显不是一个安全的选项。
文怀君家世显赫,生活顺遂,他之后要继承家业,要西装革履,会飞遍全球叱咤商界,大学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小水池,小水池不会困住一条龙。
许昼对他来说算什么呢?可能只是水池里的一条小鱼罢了。
文怀君可以接触到太多男生、女生,他们比许昼更聪明、更漂亮更帅、更门当户对,而只是恰好陈静淑被自己看到了而已,更多的其他人,许昼甚至连见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陈静淑和许昼不同,她的父亲是高校教授,她和文怀君共享物理研究的快乐,她温柔漂亮,是人人都会喜欢的那种女孩,包括文怀君。
许昼知道对好朋友和男朋友进行这样的揣度是非常不尊重人的,但是他克制不住,他的脑子里不断地蔓延出新的可能性,新的猜测,那些东西糟糕地搅成一团。
太阳已经完全升上了天空,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文怀君的房间。
文怀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去厨房做早餐了,许昼则坐在桌边,眼睛干涩难耐。
那些猜测好像都在文怀君说出的“我爱的人不在了”和“每一天我都在想为什么没能救她”这两句话里尘埃落定。
但即使没有落定,许昼也厌倦了这种不断猜测的感觉。
再说,早在十五年前他们就分手了,许昼没有任何立场询问文怀君。
陈静淑早已离开了,很多事情也面目全非,许昼不可以拉着别人和他一起沉入过往的泥潭。
文怀君煎了蛋,用面包夹着蔬菜做了简单的三明治,又往桌上摆了两杯牛奶。
“来吃吧。”文怀君唤他。
“别难受了,小淑也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
许昼放下手机,看着健康美味的早餐,对文怀君说了声“抱歉”。
“我把这台手机、那次的中餐和咖啡的钱都转给你了,微信。”
许昼站起身,垂着眼睛不抬头。
“谢谢你,我过几天就准备去学校了。”
文怀君皱起眉,眸间聚集着火焰,他拉住了许昼。
“许昼,你在说什么?”
“文怀君,”许昼觉得有些冷,扣紧了衣服,“我就是觉得好累。”
“祝你们研究顺利。”许昼说完这句话,就开门离开了。
屋里的男人拧着眉,沉默地拿开了三明治最上面的那片面包,一只小巧精致的沉香吊坠躺在青翠的生菜叶片上,散发着柔美古拙的光。
许昼最喜欢木头制的小玩意儿,他应该也会喜欢这个。
文怀君本来想着,等许昼发现了吊坠,就说自己要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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