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旻看过去只看到帽檐下一张缺乏颜色的嘴唇,还有面向的方向。
他想出去。
早上做了他想要的菱角粥,不知道是合胃口还是因为想到身体好一些就能见苏致,方野很努力喝完了一碗,但蒋旻还是说:“早上吃的不多,门口有家咖啡馆,甜品还不错。”
方野缓缓抬头,因为有帽檐要很努力看才能看到蒋旻,太阳照在他脸上了,苍白的,他像被放在阴暗处用力往阳光下探头的喜光植物。
蒋旻在心里嘲弄自己,面上却还是冷淡和不耐:“再吃点。”
给方野点了卡布奇诺和店员推荐的芒果大福,蒋旻要了美式,等待的间隙,方野两只手并在一起前倾靠在桌边低着头看桌面,小小一团,桌子两端像割裂的世界,蒋旻已经习惯了西装革履,方野却被他打扮成了卫衣休闲裤的学生样子,因为单薄的身躯,看起来确实很显小,说十七八大概也有人信。
这一年方野二十三岁,蒋旻二十八岁,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七年。
蒋旻位高权重,前途一片光明,方野浑浑噩噩,无处着落。
他佝偻在咖啡厅宽大的沙发里,低着头看面前的一小片桌子,跟高雅的陈设还有对面的男人格格不入。
服务生上咖啡的动作很轻,但考究的瓷杯放在反光的桌面还是有轻微的响动,方野缩了缩手指,服务生已经走开了,他才慢吞吞抬头,觉得自己应该说句谢谢——这是人类社会的礼仪,似乎。
蒋旻也没有说,他习惯了高高在上,不会讲究这样的礼仪。
但其实,他应该说的。苏致在外面吃饭就会对服务生道谢。
他刚才酝酿了很久,但是并不能对陌生人张嘴说出一个字。
蒋旻见他表情古怪,问:“怎么了?”
语气有些不耐烦。
方野迟钝摇头,蒋旻将咖啡往前推了推。
加奶加糖,但是咖啡到底还是苦的,他喝地很慢,也许很快就要超过半小时了。
但是蒋旻没有催他。
方野想: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蒋旻真的要放了他。
用另一种驯化的方式。
——将喜光植物放在暗室,叫他习惯没有自然光的条件,再给他一点人工光,在给他一点合成养分,野生植物就被驯养了。
相反,温室植物移栽到野外就是现在这样,先从培养基移栽到土壤,再从室内慢慢放到室外,从定期管理到放任他能够在野外存活,叫做炼苗。
想到蒋旻要放了自己,方野忽然有点鼻酸。
他心想,一定是因为高兴。
一定是因为自己很快就能见到苏致了。
所以他要好好调整自己,不能这么去见苏致,苏致一定会很担心,他要快点好起来,变成一个正常人。
他插着分好的大福吃了一口,尽管毫无胃口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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