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种族,不知道自己为何物,只清楚自己从来都不是深渊之口的敌手,甚至不能成为它真正意义上的敌人。
在被对方追杀过无数次后,他终究还是从那无法理解的低语中知晓了事实:
他的本体,是深渊之口想要吞噬之物。
正如琳于他来说是食粮,而他于深渊之口来说似乎亦然。
当然,他并非琳这样难以反抗的存在,即使他无法永远逃离、也无法战胜自己的天敌,他也不会被对方轻易吞噬,这次也一样。
在没有被对方发现的年间,他不断透过交易获取各种有着不同力量的藏品,绝大部分来自各个世界、属性完全相异的物品会化为他那无形力量的一部分,极少一部分会被用于维持城堡和日常运作,而剩下的全数被他持续储存在本体内。
一旦深渊之口来袭,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将倾巢而出,用于抗衡“口”的致命侵蚀,让那毁天灭地的吞噬之力无法将他粉碎。
不过先生本身的力量终归有限,不可能战胜近乎无限能量的深渊之口,被双方互相攻击造成的时空倾塌,从某个时刻起开始倒向他的方向,原本铺天盖地的网状触须也悄然减少,形态变得稀薄了许多,每次与深渊之口的阴刺对撞,僵持一阵后便不敌对方的力量而崩溃,流出如鲜血般的暗红丝线后化为虚无。
在不可视的交战中,无尽的漆黑之网逐渐破败,城堡内部区域不稳定地闪烁着,发出怪异的响声,甚至连再次凝聚出皮囊都花了些许时间。
是时候撤退了。
“哈.......”
重新凝聚的男人皮囊脸色苍白,轻吐出一口苦涩的气息,手中作为他千年藏品的木杖已经消失不见,在长时间的交战中,木杖内含的能量早已耗尽,被深渊之口的吞噬力量粉碎,不过也成功以恐怖的能量洪流反扑,阻挡了“口”的继续进攻。
而他的仆从,也成功守住了作为弱点之一的金色大门,只是看上去状况比他恶劣多了。
和本体非人的他不同,琳是纯粹的血肉之躯,尽管有着强大的灵魂之力,也会受伤和疲惫,藏品魔物在这种层次的战斗中已经很难发挥,抗击浪潮般敌人的几乎都是琳,无法避免地从原本的游刃有余,变成艰难对抗,最后更是只能苦苦支撑。
“....唔!....咳咳!......”
一口暗红的血撒在地面,琳连喘息都来不及,猛然往侧边一滚,避开了蛇形衍生物吐出的腐蚀毒液。
他身上早已沾满了鲜血,破损的女仆服内满是伤口,左臂齐根断裂,右眼被尖爪刮出深可见骨的伤痕,眼球自然也无法幸免,右侧的视野只能依靠灵魂之力感应,这无形中加大了他的灵魂力量消耗,原本能轻易切断敌人首级的武器剩下稀薄的雾气,连维持力量附魔都不容易做到。
这是他在成为仆从后遇到最强大的外敌,不止力量和数量远超于他,甚至还得不到先生的援助,魔物本身死伤惨重,偶尔的支援也消失殆尽。
但即使一次一次地被打倒,琳依然没有退却,他擦去脸上过多的血迹,以残存的左眼视物,血肉模糊的右臂不停歇地挥舞着,竭力压榨自己几近枯竭的灵魂,将淡得几近看不见的灵魂黑雾缠在其上,即使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冲进敌群内,以纤细却坚定的战舞身姿,将一切试图冲向城堡的衍生物全数击倒。
不怀冲动,不怀恐惧,不被情感左右,无论陷入多险峻的境况,只会精准地以曼妙的无形力量打击敌人。
昔日鲁莽胆怯的底层佣兵,如今已是身心强大的灵魂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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