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踪的那人慌不择路,最后搬到石块儿摔了一跤,把自己擦出了一手的血。
后头的萨里兰卡没有表现出一丝同情,反倒发出一声嘲意满满的笑声。
“你还真难追啊小老鼠,费了我这么多功夫。”他走到那位惊惶无措的学徒面前,抬脚就踩住了对方的手,“我的水光珠呢?今天都已经礼拜日了,你怎么还没到手?”
“水光珠……”被踩着的学徒露出痛苦的神情,他断断续续道,“水光珠是埃米尔妈妈送给她的……”
萨里兰卡冷笑:“那又怎么样?我想要,你就算是偷也得把它偷过来。”
听到这儿,司君眸光一冷,淡淡地打断两人。
“萨里兰卡,你在做什么。”
“是你啊,我的朋友司君。”萨里兰卡竟然没有任何被抓包的慌乱,反倒是满脸笑意地朝他招手,“来,过来,我抓到了一只小老鼠。”
其实就算萨里兰卡没有邀请,司君也没有停下向他走去的步伐。
视线紧锁在那名瑟瑟发抖的学徒身上,直到站定在萨里兰卡面前,司君才将关注的目标转移到萨里兰卡身上。
他心里翻涌着可以称之为愤怒的情绪,眼中满是不解。
“你为什么又在做这种事?”司君质问他,“欺负别人能给你带来什么成就感吗?”
“成就感?”萨里兰卡真情实意地疑惑起来,他问道,“什么成就感?”
他看了看学徒,道:“他不就是一个地位卑贱的平民吗?就算跟我们上同一个学院,他也只是个供我们取乐的家伙。”
供……什么?
司君被这个说法震惊到。他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自嘲道:“地位卑贱的平民,站在你眼前的我也是一样。”
“啊?”萨里兰卡也为他的说法惊讶,“我的朋友,你不一样!你就算是平民,也是实力强劲的平民,你是最有资格跟我做朋友的平民!”
“我不想做你的朋友。说到底,如果我不够强,今天在这被你欺负的就不是他,而是我。”
萨里兰卡摇头:“但你已经足够强了,我也没有再对你做什么,为什么又跑过来跟我说这些事呢?”
“……”
就是一瞬间,司君觉得有点累。他感觉跟萨里兰卡的脑回路对不上号,无论他怎么说,萨里兰卡也不会有任何反省的想法。
司君没有被欺负过的经历,面对萨里兰卡快速转变的态度,他没有多余的怀疑,当真就以为对方已经‘改邪归正’。如今他才明白,萨里兰卡根本就没有改。他只是将司君的地位抬了一截儿,把他从可以欺凌的对象抬成可以交往的伙伴。
他的脑海里甚至完全没有概念,完全没有意识到欺负别人是错误的一件事。
这对司君来说不仅仅是不同文化的思维冲突,更是他没接触过的一种阶级思维的产物。这种思维大概从萨里兰卡出生开始就一直被人灌输着,所以萨里兰卡才会这么理直气壮,光明正大。
哎。萨里兰卡这人,说他好,他又喜欢霸凌缩小,而且是毫无反省意识的那种,天真且愚蠢的坏。
可说他不好,他对待朋友却又是真心实意的。
司君不知道怎么劝。
他本来也不喜欢说教,和人交流的话术更是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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