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
*
两个大荒日之前,黑爪部落发动所有兽人战士来偷袭。
这一战打了一夜。
虽然他们打赢了,但是部落里大部分的兽人都受伤了。而且还让那该死的黑爪部落将杬偷了出去。
杬一只小小的幼崽,大雪天在外面呆了那么久……
见他始终一动不动,众狼纷纷埋头藏在自己亦或是边上狼的毛毛下,紧紧收着的大尾巴发颤。
他们不敢想。
即便是身上血淋淋的伤也没让他们有这么强烈的不安。
曜还在不停地用鼻子拱着胸前的白杬。
他试图将白杬推得离火堆近一点,又怕他被烧到,只能自己用前臂挡在白狼的身前,丝毫不顾及自己已经快烧起来的毛。
洞里的气氛逐渐焦灼。
黑狼树焦急地转来转去,接着匆匆走到一只只有尾巴是黑色的白狼身边。“草,你救救杬。”
大荒大陆上,兽人一族以纯白的兽人为历任祭司。
上一任祭司早已经去世了几年。而草是他们部落里除了杬之外白毛最多的。
前任祭司担心自己去了他们部落还找不到祭司白狼,所以让草跟着他学习。但是显然,草确实不适合担任祭司,因为他学了十年也没学到大本事。
他只能看之前学到过的病,用他背过的草药。那些基本上是外伤。
白杬的情况,他没见过。
草红着眼眶,垂着耳朵低低地“嗷”了一声。
他不会,他只会将草药糊糊涂在伤口上。
竖着耳朵听他俩说话的其他狼纷纷耷拉脑袋。
杬出生的时候,他的阿爸听到阿父去世的消息伤心,生下杬就没了。
而杬明明是最白的一头白狼。可身体一直不好。
部落里出生的狼兽人越来越少,算起来已经十多个大荒年没有小狼崽子了。现在是每一头都弥足珍贵,更何况是有祭司象征的白狼。
淳朴又团结的黑狼部落坚信,有白狼在,他们一定会度过难关的。
可是现在,白狼要死了……
“呜……”
“呜——”
“嗷呜——”
数公里外的准备趁狼之危的恶狗部落兽人纷纷一惊,随即慌乱地藏起来。
“狼又疯了!”
“被发现了,饿狼来了!!!”
“快快,跑!跑!”
族人的情绪曜感受到了。
他的眼角绯红,不停地用鼻尖拱着白杬。
杬比他小十个大荒年,自出生起,一直是他照顾。他养得好,即便是在生活拮据的冬季,白狼依旧毛色油亮,四肢胖胖像个白雪球。
感受到白狼的身体一点点失温,曜只能拼命地捂着。火星烧到了他的毛,燃起一个又一个的黑点,可他丝毫不顾。
……怎么办。
曜将头埋进白杬的脖侧,哽咽道:“杬,不走。”
大荒的狼一辈子只找一个伴侣。曜与杬的阿父是好友,曜又比白杬大,所以在杬失了双亲之后,是曜一直养着。
他们形影不离,部落里的兽人早就认定他们是伴侣。
可是现在……
“嗷!”
“嗷呜——”
“嗷呜——”
凄厉的狼嚎如海浪,一层一层在旷远的山林草木间推开。里面夹杂的伤心与愤恨惊人。
“祭司,黑狼部落出事了!”
老年的白狐祭司望向狼山那边,沉默一会儿,“恐怕是有狼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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