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的独占欲,一方面又对他愿意坦白自己的想法而有一丝丝宽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见到周灿宁沉默,江烬眠也垂下眼眸,轻轻地说:“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此时此刻,周灿宁很不合时宜地想到,其实江烬眠认错时的样子和儿子们很像。明明知道是自己错了,也愿意承认自己不对,但是态度却很委屈,仿佛别人欺负了他,总会让人心生怜惜。
“我不想文身,也不想在奇怪的地方戴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第一条,我可以考虑答应你。相应的,你也要答应我的条件。”周灿宁竖起一根手指,“我满足你一次,你也要满足我一次,之后我才会愿意再考虑别的要求。”
一瞬间,周灿宁仿佛看到一只大狼狗翘起尾巴疯狂摇摆。江烬眠的高兴满到溢出,脸上的惊喜无处可藏。
以防他激动得立刻就想兑现愿望,周灿宁又连忙补充一句:“不能在这里实现。”
这回江烬眠乖乖答应了。他知道周灿宁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这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事情。这一刻,他的不安首次降到极低值,被爱人的宽容抚走焦灼,情绪不再飘忽不定。
虽然只是短暂的安宁,但至少代表周灿宁的方法有效。
周灿宁答应的不仅仅只是一场自愿的性事,而是在容许江烬眠对自己有所放纵。他开始摸索着在自己可接受范围内,尽量平衡他和江烬眠之间不对等的需求程度,让他们彼此的关系变得不那么畸形。
他对江烬眠也是有需求的,只是他的需求方向和江烬眠不一样。他想,如果他们之间一定要有个人让步才能达至平衡,那么这个人只会是他自己——江烬眠做不到,他太固执了。
他可以通过退一大步,来换取江烬眠退一小步。在这件事情上,退让程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江烬眠愿意配合。
“你以后也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不要稍有不愉快,就立刻拒绝接受所有事情。你的想法我不一定全部都能理解,但是我会回应我能理解的那部分。同理,我希望我在你那里也一样。”
到这一刻,关于如何理解江烬眠这件事,周灿宁终于摸到一点头绪。他开始逐渐把细节填补上去,而不是像下午那样嘴里说得很好听,实际上什么想法都没有,仿佛在给人空口画大饼。
“如果是一些很过分的想法呢?”江烬眠有点犹豫,“你会害怕。”
“你忽略不了那些想法,就不可能藏得了一辈子。总有一天,你会露出破绽,难道到那时我就不害怕了?”周灿宁想象了一下那个局面,忍不住苦笑:“我只会更害怕。”
可怕的念头沉淀得越久,就会变得越可怕。他已经领教过这个教训了,不希望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江烬眠还是不放心:“那你会生气吗?”
“不是你自己说的,我再生气也改变不了什么?”周灿宁用他说过的话堵回去,“既然生气没用,我为什么还要生气?”
闻言,江烬眠笑了一下,搂着周灿宁翻身压在床上,撑着身体在上方与他对视:“宁宁,你好像变了。”
“……可能是吧。”
“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其实有一点点喜欢我。”
周灿宁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茫然。随后他察觉到江烬眠的忐忑,突然笑了:“烬眠,如果我们一起努力的这段时间里,你表现得很好,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关于江先生的秘密。”
江烬眠有些不知所措,既想知道那个秘密,又不敢知道那个秘密。他的本能在抗拒,情感却在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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