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记事起,戴小封就常年满世界地跑,而贺之洲也整天趴在工作上,家里的保姆三天两头地换,到头来没几个真正熟识的人。就陈谏和沈意如几个算得上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朋友。
他早就习惯了,物质上要什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变着法的更新换代,呼朋唤友,好不快活,哪儿有时间去他妈的悲秋伤春。只有物质上一无所有的穷人,才会去渴求心理上那点儿可怜的温度吧。曾经的贺昱梁如是想。
可是他现在一想到龙泉山空空荡荡的房间就觉得冷。
那些缺乏精心照料的热带绿植,早在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霜降里就枯萎得差不多了,就算来年春天,也不会重现一面绿墙。
“算了,”贺昱梁报了个地名,“改道,给我订机票,要马上能出发的。”
***
林闲的老家在江南的一个小城,寒沙梅影路,微雪杏花村,即使是春节期间也不乏慕名前来参观的游客。
小城虽小,但不落寞。近些年反而因为旅游业的大力发展而走向国际化,随处可见天南海北、各种肤色的外国游客。
贺昱梁上一次来,也是唯一一次来,还是在大学。
那是他和林闲刚确认关系不久,林闲也还没向家里出柜。暑假,两个小年轻偷偷摸摸地跑到林闲老家玩了几天,三过家门不敢入。
一晃这么多年过了,小城的面貌倒没什么变化。
青砖白墙灰瓦,小桥流水人家,典型的徽派建筑。
古镇门口,百年老字号的糖糕店还在,热气腾腾地蒸笼抽屉里散发出桂花的甜香。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林闲家的窗台。
还记得当初林闲指给他看的时候,正值林母推开阳台门晒衣服,林闲脸刷的一红,赶紧拉着贺昱梁躲到树下。
那时候的林闲,巴掌大的脸,笑起来有半边就我。俊秀阳光,青春逼人,像棵青葱小树。
随行的助理刚跟贺昱梁不久,戴小丰看不上贺昱梁原来那几个只会溜须拍马安排吃喝玩乐的马仔,给新安排的干将。
助理不懂自家老板站在路边傻笑什么,只是觉得奇怪,也顺着贺昱梁的视线望去、
“去买点东西,要好的,给这家人送过去,就说是...就说是男主人以前的学生托人送的年货吧。”
“好。”助理满口应下,问:“贺总,您打算几点上门拜访?”
贺昱梁叼着根烟,摇了摇头:“你去送东西就行,我随便逛逛。”
***
陈谏第一次上未来公婆家,难免紧张,杵在门口半天没敢摁门铃。林闲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倒是林母耳尖,听到动静,拉开了门:“哎哟,这么早就到了,快进来快进来,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来,换这双棉拖鞋,是叫小陈吧,高高大大,一表人才呢!”
林母以前是国营厂的一线工人,说话嗓门大,退休后也不愿闲着,加入了社区的广场舞队伍,小团体好几次被当地商家开业剪彩请去去活络气氛。
“阿姨好,”面对林母的热情,陈谏还有点手足无措,朝林闲求助。
林母拉着陈谏坐下,又朝林闲道:“还不去泡茶,让小陈干坐着啊,还有,叫你爸爸赶紧做菜。”
林闲无奈地朝陈谏摊摊手,爱莫能助。
“小陈啊,”林母笑眯眯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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