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实在很轻,又断断续续地咳嗽了两声,好像这样说话费了他很大力气。
“况且我确实……是想让你走得远点,我不想你又看我死一次,”徐应白声音越来越轻,“我从不瞒你什么,我的一切,我还有多久,你都很清楚的。”
“但是……若是我命好,撑过去了,”徐应白温柔地笑了笑,“那你就能带着军功来娶我了。”
“如果不好……也能让你替我守一守,你能明白吗。”
付凌疑感觉整颗心都要被徐应白一句一句给剜出来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大牢的时候,你承诺过我什么?”
付凌疑闻言闭上眼,眼泪砸在徐应白的手背上,徐应白的手抖了一下,而后听见付凌疑喑哑道——
“我会听话的。”
第二日,付凌疑向李毅递了信。
李毅惊得要命,瞪大眼睛看付凌疑身后的徐应白。
还真劝动了!
徐应白很是温和地一颔首:“凌疑之后就交给你了。”
托孤似的话让李毅后背都是凉的。
“军规森严,”李毅决定再确定一下,对付凌疑道,“跟着我走了,可不能乱跑的。”
付凌疑抬起头,竖起三根指头平静道:“我不乱跑,我以性命起誓……”
“诶诶诶打住!”李毅赶忙制止付凌疑准备发毒誓的行径,“发誓就不用了,我信你!别举手我真的信你不会老跑的!”
“那你后日就来军营里面吧,”李毅啧了一声,“我们再过三四天就要启程了。”
付凌疑点了点头。
得了李毅首肯,两个人往回走。
风声阵阵,他们路过练兵的校场。付凌疑忽然顿住脚步,望着校场里面的士兵出神。
红心靶子映在他的眼帘。
翻江倒海的记忆汹涌而来,千万支铁箭穿过江风,直指一人。
付凌疑脊骨颤了颤。
徐应白回头看他,温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付凌疑轻声道,“……走之前,我能教你一样东西吗?”
没过一会儿,两个人站在了校场上。徐应白裹着厚厚的狐裘,在烈阳高照的夏日显得十分突兀,周围的士兵都好奇地看着他。
付凌疑挑了一把最轻的弓递给徐应白。
徐应白双手接过,温声问:“为什么想要教我这个?”
“…………”付凌疑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用弓箭方便些。”
语罢他绕至徐应白身后,环过徐应白的肩膀,握着徐应白的手,扶起了徐应白手中的长弓。
徐应白幼时学过一些骑射,玄清子教他君子六艺,一样不差都让他学过,只是身体不好才被搁置下来。
而这么些年过去,徐应白再一次摸弓,觉得十分生疏。
付凌疑的手握着徐应白苍白的指节,带着徐应白拉开了这把弓。
他的手很烫,显得徐应白指节凉得像冰。
徐应白目视前方,一点一点地随着付凌疑的话调整手的位置,找到那个最省力的部位。
弓弯如满月,付凌疑低头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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