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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看得热血沸腾,虽然私底下没少嘲过这纨绔迟早要将家底败光,可也架不住这激昂的情绪,一个劲喊柳少爷大气柳少爷了不起!

柳少爷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站在廊上看着堂下的护卫门比试,身边美人环绕,四周的吹捧声,都令他飘飘然——

咯!

咯咯咯!

......是谁发出如此难听的声音?

柳述睁开朦胧的睡眼,揉了揉眼睛,又听见外面的咯咯声,原来是鸡叫了。

鸡叫了!

他的美梦也破碎了。

不对,这不叫美梦,不过是梦到了从前而已。

一掷千金自作欢。

然而现在——

他困顿在一间破旧的小屋里,打着哈欠坐起来,看了眼家徒四壁的屋子,从又冷又硬的床上爬起来,下面垫着一些稻草,再铺上一块布,饶是如此,依旧改变不了床硬的事实,反而增加了噪音,半夜要是翻身太频繁,稻草的挤压声还可能会把自己吵醒。

外面的鸡不停地叫着,此起彼伏,拼命地证明自己饿了。

柳述披上洗的发白的麻布衣裳,走到门口,拿起篮子,里面装着晒干的苞米。金黄的苞米在泥地上洒落,这群鸡就迈着短小的腿,晃着屁股咯咯咯地围过来。

远处有一只没有发现他,他“咯咯咯”地唤了两声,那只老母鸡才肯赏脸,慢悠悠地走过来。

“看给你们惯的,这可不是普通的苞米,这是柳大少爷亲自喂的苞米。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鸡犬升天?你们要是在金陵的鸡群里,说出去叫别的鸡一听,都能把你们当凤凰了信不信?”他嘀嘀咕咕地从篮子里抓苞米,一把一把地扔。

一只公鸡突然凑到他手边叫了两声,一副要啄人的架势,吓了他一跳。手一抖,篮子就掉落在地上,苞米全撒出来了。

“诶诶诶,不许吃多了!存粮都不够啦!”柳述一边去推开抢食的鸡,一边从地上捡苞米。

可哪里还能全部捡起来呢,没捡几颗他就生气了:“吃吃吃!撑死你们算了!”

片刻后,他又改口:“算了算了,跟你们说气话的,可不能撑死,还靠着你们下蛋呢。你们没事就多出去逛逛,走得多肉才紧实,知道吗?......阿柯出门去办事了,你们想不想他?”

他转身回到屋子里,躺到床上睡回笼觉,回想起昨晚的美梦,不禁落寞地长叹一声。

——都怪爹娘,没事提什么娃娃亲!

如果不是他突然得知自己还有门恼人的婚约,他现在一定是醉生梦死,日晒睡到三竿起,又怎会沦落到这里吃糠咽菜喂母鸡!

三个月前,他还在府里热热闹闹地庆祝生辰,爹娘很是宠他,从小养尊处优不说,钱财方面更是没亏待过他。

他还有四个兄长,两个妹妹,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受宠,但他却是子凭母贵。

父亲是个商人,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直到一个算命先生说李家有女,旺夫,于是爹便把娘纳进府里做了三房。

没想到就这么邪门,自从他娘进府后,生意是蒸蒸日上,爹一跃成了江南首富。再加上娘亲口齿伶俐,脑筋转得又快,打理铺子得心应手,所以就成了府里最受宠的人,连带着他也享福。

他也遗传了娘的相貌和口才,小嘴抹了蜜似的甜,打小就会黏着父亲撒娇,对来往的客人也是张口就说吉祥话,街坊邻居都喜欢得紧。

他是父亲的老来子,娇生惯养的,渐渐就染上了纨绔子弟的瘾,不爱识文断字,整日里都是和兄弟们过着闲茶浪酒、纸醉金迷的生活。

然而这一切,都在他十七岁的生辰宴上画上了句号。

那晚,月黑风高,他爹一脸沉痛地告诉他:“小五啊,爹告诉你个事,你别生气,你可能活不过十八。”

柳述:“.....爹,这已经不是生气这么简单了,你这是诅咒吧?”

爹:“不,小时候给你算过命,说你十八岁有道坎,过不去啊。”

柳述:“怎么,是我四个哥哥终于想通了,知道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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