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着。
他看着手中的香烟陷入沉思。青春期那会儿,学校里几个孩子,偷偷把他拉到厕所,紧张又兴奋地掏出一盒香烟。
本来也没什么的,十五六岁的孩子都喜欢做这种事。他原本是拒绝的,被同伴激一激,也就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根来。
第一口,苦。第二口,呛。也不好掐灭了,只好硬着头皮抽完了。
抽完了倒也没什么了,感觉没想象中那么好,也没想象中那么糟。
那一天晚上,李斯安从下班到晚上睡前,都没跟他说一句话。以往从不会这样的,自那以后,他再不敢偷偷抽烟了。
后来这习惯,是国外那三年养成的。到现在,他仍不敢在他面前抽烟。
清晨,屋里还是静谧无声,窗帘拉着,分辨不出外面的天气如何,只是从昨晚厚厚的积云来看,该不是个好天气。
李斯安侧身躺着,这是他平时不惯用的睡觉姿势,此时却睡得极沉。李泽昭从后面抱着他,睁开了眼睛,里面满是红血丝。
或许是多年的自律养成的习惯,尽管昨晚他喝了带有轻微安眠效果的白粥,也只是比平时晚醒了半刻。
察觉到李斯安身体微微动了下,李泽昭重新把手挤进他的五指指尖,搁在腰腹那儿,紧紧搂着。
李斯安睁眼后,没有推开李泽昭,而是目光呆滞地盯着窗帘的一角,像是灵魂在远游。
他极其渴求地想呼吸空气,只是这空气如此厚重,仿佛成了玻璃。他想砸碎它,身体却动不了,只能任由自己感到窒息。
睡觉是一种逃避的方式,尽管改变不了什么,但时间却是个好东西。
如果他能一直睡下去,等时间到了,这些恐惧和他将要面对的东西是否也能流逝,葬在遗忘中?
已经是深冬了,医院里这段时间得流感的很多,大人小孩都带着口罩。
白色的冬日,公园里干枯的老树整日垂挂在寒风中,都说这感冒闹的,连公园里的人也变少了。
下班的时候,李斯安在医院加班,李泽昭照常来接他。见他加班,就自觉地在他办公室里等着。这样的状态,已经维持了一段时间了。
李泽昭每晚都要求跟他一起睡。一到床上,他每每处于下风,无法制止他的行为,也找不到什么解决办法。他只是沉默。
有天晚上,他们家来了一个男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很瘦,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跟李斯安礼貌地打招呼。
“这是我弟弟,”李斯安介绍说,“昭昭,过来……这位是我医院的同事,陈木。”
“你好。”陈木伸出手。
“你好。”李泽昭微笑着说。
李泽昭瞧着对方脸上虚伪的神情,那极度客气的举动令人怀疑。李斯安称这是他的朋友,可李泽昭是不信的。
之后李斯安接了个电话,说是要离开一会,马上就回来,房子里便只剩下了李泽昭和陈木。
很长一段时间,陈木经常来造访,跟李泽昭谈些有的没的。有时李斯安会在场,但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出去一阵,之后再回来。
紧闭的门窗,从里面传来微小的声音。一墙之隔,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间或听见声音的模糊闷响。
“哥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泽昭把李斯安堵在厕所里,不急不缓地说,“隔三差五领那个男人来,又总是自己走开。”
“我有事。”李斯安在盥洗台的镜子前洗手,垂着眼睛,像是刻意不去看镜子里的那双眼睛。
“那你干嘛总是让他来,又总是让我们两个人待着,”李泽昭在他身后,胸膛抵住他的背脊说,“你不会是想撮合我们两个吧?”
水声哗哗地响着,李斯安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之后关上了水龙头不耐道:“你想多了,就算要胡闹也该分清场合,出去。”
出现分歧的时候,没有什么能比两个人同时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更有效了。李泽昭从他身后圈着他,青年的胸膛像一座山,令他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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