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栖大概瞄了一眼,这是一份传位诏书,皇帝要将皇位传给他的嫡皇子楚凛。这是他入睢丰城后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无栖眉头一挑:“十八,这是你的东西吗?”
楚十八拿起那一枚小小的印章,翻转印章后,露出了底部工整的“楚凛”二字,他眼神怀念道:“是啊,我本名叫楚凛。原是大楚末代皇帝楚清帝的嫡皇子。说起来,我算是个前朝余孽。”
大门一开,刘钰就闪身进了门,一见到宁知,他就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我今晚能和大家一起睡吗?”自从得知宫里都是万尸油,他便坐立不安。前几日有无栖他们陪着也就罢了,今天大家离开了,刘钰根本不敢闭上双眼。
一边走刘钰一边抱怨着:“你是不知道万仙盟的修士说的破阵之法有多不靠谱,他们说星宿破运阵太过阴毒,得用世间至阳之物才能化解。你猜猜他们说的至阳之物是什么?”
宁知一连说了几个,刘钰都在摇头。最终刘钰生无可恋地说道:“童子尿。你能想到么?竟然是童子尿!”
宁知唇角抽抽:“啊,这……”
刘钰沉重地摇摇头:“反正我最近是不会回皇宫了,谁爱住皇宫谁住吧。”万尸油加上童子尿那味道简直了……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庭院中,此时就听楚十八温吞地说道:“说起来,我算是个前朝余孽。”
刘钰的脚步一顿,一脸懵逼道:“啊?什么余孽?”
任何朝代都有兴盛和衰落,而每次朝代更迭都是残酷的。楚十八出生之时,大楚王室已经式微,诸侯们不服管教,百姓们民不聊生。
“那时候的我还小,有多小呢……”楚十八指了指池砚,“看起来约莫和池砚差不多大吧。”从他记事起,他的父皇总是愁眉不展,时常抚摸着楚十八的头沉重地道:“父皇是个无能的君王,望我儿能成为一代明君。”
“然而我还没能长大,都城就被攻破了,大容的开国皇帝刘仲攻开了城门。大楚皇室从上至下两百零七口人无一幸免全部被刘仲斩首于宫门前。”
楚十八唇角微微扬起,轻描淡写道:“腊月十八,立朝两百余年的大楚王朝覆灭,君王被斩首,臣子被悬尸……”
一片硝烟中,大楚的旌旗倒下,大容的旗帜缓缓升起。年幼的前太子听不清宫腔内外的喧嚣声,在不断的震动中,他对着朱红色的宫墙伸出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宫墙越来越远。
“父皇身边的亲卫将军将我抱出了宫墙,他拼死护我,让我好好长大,将来夺回大楚天下。他说:父皇早已将招数和传国玉玺准备好,埋在了我行宫中的梅树下,有朝一日,他要亲口为我宣读诏书,亲眼见我君临天下。”
楚十八的声音平稳得不见一丝情绪波动,傅敬舟担忧地看了他几眼:“后来呢?”
“我们被刘仲的将士发现了,将军将我放在了路边的小巷中,他抱起一个同我身形差不多大的孩子,引走了追兵,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没人接应,没人照顾,没人知道沿街乞讨的小儿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储君,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下一任人皇。一日复一日,一月复一月,别说进宫墙拿诏书,我就连自身温饱都无法保证。饿急了时,我同野狗抢过食,从酒楼的泔水桶中捡过饭。无数次肚里空空火烧火燎,让我觉得我会死在睡梦中。然而第二天,我又像野草一样站起来了。”
“有一次我抢了一块馒头,被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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