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宝林是真的搞不懂何美人在想什么。
这段时间的禁闭将她要逼疯,再加上中省殿的怠慢,杨宝林越发喜怒无常,分明都降到宝林位份,但仗着手中拿捏住何美人的把柄,对何美人的态度依旧和从前一样,没有改变一分。
雅玲见此只觉心惊胆战。
她相识何美人许久,何美人曾给主子出谋划策,其中不乏害人性命的阴损法子,可见其也并非是个良善之人。
这种人,平日中温和低调,可一旦被逼急了,只怕什么都做得出来。
雅玲现在只担心主子会遭反噬。
但是,她劝不住主子。
主子一向恃宠而骄,如今失宠,百般不如意之下,性情较从前越发恶劣,对底下宫人动辄打骂都是轻的。
这一月来,殿内的宫人居然少了一半有余。
都是私下运作,寻了别的去处。
偏偏主子被禁足,状告无门,而中省殿也被主子得罪狠了,对这种情况熟视无睹。
想至此,雅玲不禁觉得有点头疼。
而何美人听见杨宝林传来的话,她只是垂眸不语,平静得仿若没有一点动容。
连翘替她打抱不平,气得够呛:
“她还当自己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杨婕妤呢?!”
何美人敛眸,温柔擦了擦铜镜上沾染的脂粉,心平气和道:“和她计较什么。”
总归,她也只能叫嚣这一两日了。
何美人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杨宝林得意惯了,许是忘记了一点,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的办法,从不是向她妥协。
那样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话音甫落,连翘陡然噤声,不再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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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姒也得知了请安时发生的事情,是秋媛给她送来的消息。
她因初经人.事而觉得身子不适,谈垣初待她也不至于苛刻,云姒多了一日清闲,没去当值,厢房内早摆上了冰盆,四周皆是,沁出了些许凉意。
这冰盆倒不是那日后才有的,早在养心殿内用起冰块时,她这厢房也跟着一道有了,甚至比后宫妃嫔还要早些。
秋媛给她端来午膳,提起这件事,语气没什么起伏:
“有人想让你早点进后宫,有人却恨不得你一辈子都只待在御前。”
众人想法各异,云姒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唯独令她惊讶的是,提出这件事的居然是何美人。
云姒杏眸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侍奉卢才人的数月中,有半年被困于和宜殿,她和这位何美人接触不多,但回想与何美人短暂的交集中,以及后宫宫人对何美人的评价,这位何美人一贯是个低调不招惹是非的人。
她和杨宝林同居一宫,和杨宝林的性情却截然相反。
换句话说,她是个聪明人,但即使她觉得云姒留在御前不是一件好事,也绝不会主动提及才对。
云姒思绪转了转,想起当初杨宝林中毒一事,心底逐渐有了答案。
从在和宜殿侍奉开始,不论她心底如何想,表面上都很难说她不是一个忠仆,若杨宝林中毒一事也是何美人献计,就不难理解何美人今日的做法了。
想起卢才人,云姒眸色不由得轻闪。
她说过,卢才人是一个好主子,这句话从不是基于卢才人的性情,而是她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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