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宽阔的道路,路尽头的天空破开了一缕缝隙,温度降得厉害,在冰点坠下一片雪花。
他突然觉得很难过。
思绪纷乱无章,酸涩从心底翻滚、汹涌,冲到他咽喉。
沈绪之克制又克制,他很想现在就上前,什么也不会做,就是想伸手抱一抱他,告诉他你自由了。
你可以去做想做的事情了。
寒冬的第一场雪纷扬落下,隔着很远的距离,白了两人的头。
他靠在墙后哭了。
*
几个月前。
高档的住宅区。
“所以你就是这么拒绝柳家小姐的?”沈覆站在沙发前,擦拭着一跟新高尔夫球杆,“你似乎忘了她家族的势力,这可是一个极其难得的机会。”
沈绪之带着口罩帽子,冷漠地说:“如果你是因为这种事情就没必要把我叫过来。”
他多呆一秒都觉得恶心,为了夺取利益,沈覆又开始出卖他的婚姻。
沈绪之拿起包扭头就要走。
而沈覆的一句话让他停下脚步。
“卿临。”沈覆漫不经心抬眼,看向沈绪之,说,“对吧。”
这个名字直接触犯到了沈绪之的禁忌,他猛然回头,低声恶狠地警告他:“你敢动他试试。”
沈覆不为所动,散漫地提醒道:“你要知道,绪之。我想动他,真的很容易。”
记忆攀爬而上,他想起了那些死去的人,消失的不留痕迹,最后停留在了殡仪馆的停尸间。
“死亡真的好痛苦啊。”
沈绪之顿时觉得想吐。
他们这种人。
为了利益,可以不顾一切。
生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工具,动一动手指,便可以生不如死。
沈绪之死死攥着拳,青筋突兀得极为明显。
他能做什么,他该怎么办……
把他带到自己的身边吗,他能有什么理由。
忽然,沈绪之想到了前几天公司给的一个通告。
几天后。
“沈绪之!”江廖冲进沈绪之的家门,冲着他大喊,“你疯了嘛!”
“你钱多啊,空投三百万!”江廖一把揪起瘫倒在沙发上喝醉的沈绪之的衣领,骂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知道你这么做……”
沈绪之:“他盯上他了。”
江廖停住了手。
他当然知道沈绪之说的“他”是谁。
那个人放在他们医学界都是个极其可怕而复杂的案例。
“我会保护好他的。”
沈绪之上下都是酒意,低着头,不知道神智还清不清晰,就只是把头抵在拳上,一遍又一遍重复:“我会保护好他的。”
“我发誓,我会保护好他的。”
有些时候,保护一个人,一定要把他拉到亮处。
对于沈覆这种货色,他不敢动一个被万众瞩目的人。就像他现在不会轻易动沈绪之一样。
他要他强,告诉所有人他的好,他要让他真正属于自由。
“沈绪之,你真变态啊。”江廖耸了耸肩,嘲弄地笑道,“什么时候也来我这看看医生。”
沈绪之低着头,没有回话。
他或许真的该看看了。
他想卿临太久了,在多少个深夜里反反复复梦到他。
沈绪之自认没什么本领,没什么大的追求。
但他不是没事找事,做的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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