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占卜?
但疯道人想了想,仍按照他所说的做了。
铜钱落于掌心之时他便感觉到,是刻字的那一面朝上。
疯道人冷汗涔涔,二分之一的机会都不能换个好结果,看来老天爷是铁了心不给机会啊。
他在心中认真掂量了一下,如果这次卜的结果再不满意,这比他更疯的仙君会不会把他当场宰了。
大着胆子,疯道人在这个修为远比他高出千百倍的仙君面前,耍了个小小的花招。
“恭喜仙君。”
他摊开手掌,纹样朝上。
“有缘,老天爷说有缘,天赐良缘,百年好合嘞。”
像是春风拂过冻雪,日出晒化了坚冰,眼前仙君周围那骇人的气场终于碎裂了一瞬,露出了几分真实的情绪。
“嗯,多谢。”
他随手一抛,又落下一把灵石,将方才倒了的破碗再度填满。
哗啦啦的灵石像不值钱的石头般被他随手掷出,只为了一个明知是假的结果。
疯道人看着那握住铜钱,摇摇晃晃转身离去的背影,污浊的目光似乎短暂清醒了一下,而后又归于疯癫的嬉笑声中。
“……生则离,死则合,今生憎会前生错……修仙修来一场空,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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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君虽早料到自己会在即墨海见到天枢道君,却没想到,再见他会是这副模样。
“你——”
他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法衣全是破洞,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
永远泛着如月华般光泽的银发,乱得像干枯的稻草。
更别提他身上那些伤,根本就没有好好医治,这一路上不知剑意又暴走了几次,浑身新伤叠旧伤,怎一个狼狈了得。
“无妨。”
和摇光君又是震撼又欲言又止的复杂模样不同,天枢道君自己神色平静。
他如今精力有限,无暇分出注意力来收拾自己的皮囊。
“先说钟离氏的事。”
没有多寒暄什么,他的视线扫过案上那堆文书,缓声道:
“这一次,钟离氏是从里面开始腐朽的,我身为族长,监管不利,当从我开始革职,至于下面,谁中饱私囊,谁阳奉阴违,你应该查出些眉目了,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摇光君叹息一声,愁得用折扇敲了敲脑袋:
“谈何容易,当初钟离氏是如何重建起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幼时受了不知多少苦的可怜人,你我应该最能理解,就是因为幼时受苦太多,未曾受过什么正经教养,又想弥补自己受过的苦,这才做出这些蠢事……”
摇光君没有明说的是,这其中还有不少天枢道君直系亲眷,包括他母亲那一脉。
真按族规,那些死的、流放的,都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法令如山。”
他面上没有丝毫动容之色,垂眸道:
“我未能明察秋毫,按族规,也要受鞭刑,择日可一同处置。”
摇光君一向知道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今日对他的狠又有了新的认识。
他无奈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试图最后挣扎:
“那新任族长呢?谁来补那些缺?涂山氏虎视眈眈,处置了钟离氏上面那些人,整个钟离氏的运作就停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家族,你要谁来维持?”
天枢道君抬眸瞧他。
摇光君立刻拒绝:“我可干不了!再说了,这些人抬举我几分,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把我丢在这里,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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