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爱的人所谓的喜欢更是如此。
谢兰殊的喜欢是强烈的独占欲,天枢道君的喜欢是除她以外不顾及任何人的自我满足。
昭昭一直觉得,不管以什么身份,在怎样的世界相遇,他所谓的喜欢,都是冰冷固执的,伤人伤己的东西,没有人会想要这样的喜欢。
可是——
洒满月光的岭上,昭昭看着那与灵山巫咸对峙的身影。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果然还是有些轻敌了——”
灵山巫咸看着周围几乎已经所剩无几的灵山修士,轻叹一声。
她也被剑气所伤,不管是这个小世界的本体,还是以离魂出窍的形态附身其中的魂魄,都受损严重。
“只不过,能断天枢道君一臂,也不算吃亏。”
她的视线落在赶来的昭昭身上。
灵山巫咸神色平静,即便她现在也一副重伤倒地,气息奄奄的模样,她也并没有在意她的出现,眉目间笑意淡淡。
“没用的。”
她对上前扶住谢兰殊、准备用灵力替他将手臂接回去的昭昭道。
“皮肉的伤可以修复,但魂魄的伤,即便是神农道修士也无能为力,在三千世界中,也唯有这个世界我与他势均力敌,你们的运气很不好。”
昭昭的手指攥紧了谢兰殊的衣襟。
她没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专心将他握剑的右手接回去。
雪睫微微颤动,谢兰殊眼帘轻掀,静静看着他眼前的昭昭。
昭昭以为他的第一句话至少会是什么“我没事”,又或者是什么故意示弱引她心软的话。
却没想到他只是问: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穿丧服吗?”
昭昭动作一滞。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为我流眼泪,所以我退一步,只替我穿一次丧服,可以吗?”
昭昭觉得他是真的在发疯,捏着他断臂的动作都用力了几分。
“你只是断了一条手臂,死不了的。”
那双秋水般静谧的眼却只是笑。
昭昭不知为何被他这个笑看得有些烦闷,胸口像被什么绵密的东西堵住,翻涌的情绪找不到缘由,找不到出口,只能变成燥意令她坐立难安。
“不是说不会发疯吗?谢兰殊,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昭昭,我很清醒。”
他偏头看了一眼灵山巫咸的方向。
“就算我们离开谢府,灵山巫咸为了杀我们,必定会拿谢家人开刀——即便不是属于你的世界,你也不会希望谢家人出事,对吧?”
昭昭怔住,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谢兰殊的口中会说出来的话。
“只不过——”
他眯了眯眼。
“这的确是个她极有优势的小世界,即便我断了一只手,她也还没死,并且,她还有后手。”
灵山巫咸红唇微弯。
昭昭忽然生出一个不妙的预感。
“曜灵,你还在等什么?”
-
另一头。
朝天阙内。
谢兰殊的身影凭空消失之后,他们一行人翻遍了整个朝天阙,也没有找到他和昭昭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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