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补充道,“若是画的好,本公子重重有赏。”
没想到颜蕴之却拒绝了,“草民画技拙劣,还请公子另请他人。”
说完便要离开。
我一面示意侍从拦住他,一面朗声道,“慢着,你既受了家父这么大恩惠,难道这点心愿都不愿意满足本公子吗?”
闻言,颜蕴之这才停住脚步,转身回了案边,开始铺纸磨墨。
我懒洋洋地提醒道:“小心些,那可是澄心堂纸,说是一纸千金也不为过。”
他似是顺着我的话,眷恋地摸了摸纸张。只一番动作我便看得出,他很喜爱这张纸。
我不由得想象,若是这般动作落在我的身上,又该如何?
但这想法转瞬即逝,我很快调整好动作,方便颜蕴之作画。
没过多久,我竟真的有些困乏,看着眼前执笔的人,我安心沉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少,我才悠悠醒来,颜蕴之居然还在画,我有些疑惑,一幅画要作这么久吗?
刚睡醒,我还有些畏光,眼睛只能半眯着。
不知为何,半眯着眼似乎能看得更清楚,我甚至能看清颜蕴之手背上鼓动的青筋。
他长年不出门走动,皮肤格外白皙,因而那青筋也更加明显,极富有生命力一般跳动着。
也是,一执笔就是一天的人,怎么可能手中无力。
看着看着,我竟有些心猿意马,恨不得他拿着毛笔落在我身上才好。
盯着他的手看了许久,我才把注意力移到那幅画上,隔得太远看不见内容,但看他落笔的位置和走向,似乎是在画我的眼睛。
听闻有些人喜欢将眼睛放在最后画,毕竟一幅画传不传神,全看这一步,留在最后可以结合整幅画的意境和结构来画龙点睛。
果然,画完眼睛,颜蕴之便放下了笔,我这才施施然从贵妃榻上起身,走到案前。
刚看到画我便愣住了,画上的人面容艳丽,姿态慵懒,半靠在贵妃榻上,确实是我没错。
但最重要的是,画中人半眯着眼睛,眼波似在流转,无端多了几分魅惑,说难听点便是…放荡。
难道我刚刚就是这种眼神吗。
我一边觉得愤怒,一边又觉得羞怯。
愤怒颜蕴之竟然将我这幅样子画了下来,但又因为画下这幅模样的人是他而羞怯。
其实看久了,我还挺喜欢这幅画的,可一想到我是为了整治颜蕴之,便还是一狠心将画撕了。
“大胆!你居然将本公子画的如此…”我实在说不出放浪两个字,只能省略。
“明日放课后,你继续过来给本公子画画。”
我微微仰起头看向他,一字一句道:“画到本公子满意为止。”
想起他似乎喜欢澄心堂纸,我随手将桌上剩下的纸递给他,“拿回去练习,本公子不想看到明日又画成今天这幅样子。”
这次颜蕴之没有拒绝,伸手接过了纸。
第二日他果然来了,这次我坐在木椅上品茗,一个动作保持了两个时辰才等到他画完,手都酸麻了。
颜蕴之这次的画依旧传神,是我微微低头看向手中茶盏的样子,画中人俊秀清雅,确实展现出我的几分英姿。
但我还是将这幅画撕毁了。
我手上动作着,眼睛却看向他,“这幅太寡淡了,本公子不喜欢,明日你重新再画一幅。”
颜蕴之的视线一直黏在我的手上,不知道是心疼他的画,还是心疼那张纸。
我不满他忽视我的样子,便皱眉问道;“你听见本公子说的话了吗?”
谁料这次颜蕴之没有再答应我。
“草民恕难从命。”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