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小,每说一个字都要顿一下,仿佛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没有灭…”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有灭…”他又重复了一遍,尽管带着面具,但那双眼睛还是同之前一样,眸子黑得发沉,“我们之间的缘分…没有灭…”
闻言,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滑落,我没想到他居然是在回答我刚才的话,一时间心中又酸胀又丝丝抽痛。
还没等我再说话,他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还下意识捂住了皎皎的眼睛。
我吓得脸色发白,“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说完我起身就要离开,可颜蕴之却拉住了我的手。
“阿栩…别走…”
明明他没用什么力气,但我还是停了下来。
“他们说走镖发家快…我便去了…可还是用了两年时间…”他说得很慢,仿佛用尽了力气。
说着说着,他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丝笑,那张普通的脸竟也多了几分神采,“好在…如今我已经可以让你依靠了…”
我不知道母亲当时赶他走时究竟说了些什么,他才会觉得只有赚够银子才能来见我。
若是这两年我真的忘了他,真的同旁人在一起了,他也会扮作他人的模样笑着祝福吗?
一时间,我连话都说不出来,哭得几乎抽泣。
颜蕴之还想抬手帮我擦掉眼泪,可那只手只抬到一半便无力地落下了。
我当即什么也顾不上,立刻凑上去呼喊道:“颜蕴之,不许闭眼,否则我就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上一秒才合上眼睛,听见这话又硬生生睁开,那双眸子中多了几分挣扎,看起来倒是比方才有生机多了,“我不许…!”
好在这时远远有人跑过来,许是听见了动静,“侯爷,发生什么了?!”
见来人是夏竹,我立刻让他回去找大夫,再多叫些人过来。
这期间我不停同颜蕴之说话,让他保持着清醒。
皎皎哭累了,已经缩在颜蕴之怀中睡着,我大致检查了一遍,她身上什么伤也没有,被保护得很好。
大夫来得很快,让几人先将颜蕴之带回去,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
那些在狂风骤雨中摇摆不定的花与叶,如今雨霁后依然亭亭玉立,只有一小部分被折断了。
正因为莲花的花瓣被打落,才露出了里面的莲心。
我才意识到对它们而言,这些风雨或许不是灭顶之灾,只是一场必经的洗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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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说颜蕴之被砸伤了筋骨,需要卧床修养好一阵,整体上没有大碍。
替他上药时才发现他身上多了许多疤,纵横交错,我知道普通的走镖是赚不到太多银子的,他应当走的都是极凶险的镖,不知在生死间游离了多少回。
明明受伤的是他,我却无端落下泪来,一边抹药一边哭。
此刻他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摘下了,人也陷入了昏睡之中。
我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摸了许久才后知后觉想到,那天晚上他恐怕本就没戴面具。
那晚颜蕴之应当是摘下面具入睡,结果半夜听到雷声,想起我害怕便立刻过来了。
我只借着闪电看到了床前有人,可并未看向他的脸。
可一想到他会祝福我和他人在一起,我心中还是升起一股郁闷之情,口中也忍不住念叨出来。
“若是我同别人在一起了,你真的会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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