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唔!”
温衍突然仰起脖颈,宛如一只落入猛禽利爪的美丽天鹅,引颈发出濒死时的哀歌。
不正常的红晕在他的双颊和眼尾弥漫开来,一路蔓延。
可想而知,在已经被狡猾的触手揉扯得松垮的丧服之下,他全身皮肤也一定泛起了羞热的粉桃之色。
“衍衍,衍衍……真美……丧服,白色的……穿在你身上……我很喜欢……”
“每次看见衍衍,和衍衍说话,亲吻衍衍,触摸衍衍……我都在很努力地克制。”
“我很听话,告诉自己不要发疯……不能发疯……衍衍会害怕,不能让衍衍讨厌我。”
怪物垂敛羽翅,像渴望讨主人喜欢的小狗那样乖顺地垂下脑袋,往温衍汗津津的白腻颈窝一下一下地蹭。
“衍衍讨厌我吗?”
温衍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大睁着眼睛,平时温润忧郁的瞳仁已经变得空洞无光,唯有脸颊红晕更艳,呼吸也愈发急促。
“不能讨厌我。一直、要一直爱我。”
怪物絮絮地说着,行动更加大胆放肆。如果痴癫迷恋可以化为实质,那温衍一定早就被这片汹涌澎湃的爱谷欠之海吞噬,永远耽溺其中。
“很快、很快我就会回来。”
“回到你身边。”
“我的玫瑰,我的星星,我的至宝,我的爱。”
温衍快要蒸发的脑髓又轰地被一道白光击中。
他惊醒了过来。
身上还蒸腾着不正常的潮热,露在外面的皮肤也粉得发艳。
最令温衍难以置信的是,纯白的丧服竟然都被自己弄脏了。
怎么会这样……
温衍拼命用纸巾擦拭着,羞耻得脸颊烧烫。他很难受,很委屈,心脏酸胀得直抽抽。
这是守灵夜,自己爱人的灵柩就在旁边,自己身上还穿着象征哀悼与忠贞的丧服,可是,自己却做了那样诡异绮艳的怪梦。
温衍呜咽着整理起松垮散乱的丧服,低下头系腰带的时候,左手无名指闪过一星点冷冷的微光。
自己放进灵柩里的戒指,赫然又出现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温衍一下子僵住了。
这枚戒指……是怎么回来的?
难道他自己梦游,把戒指戴回了手上?
还是另外有一个人、或者说是某种存在,不愿意他摘下这枚订婚戒指?
温衍指尖神经质地颤抖起来,不住摩挲光滑坚硬的戒圈。
他仿佛看见,就在那满殿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一道更加深暗的身影从灵柩中坐了起来,缓慢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
他的身上还沾着随葬的鲜花花瓣和金箔纸屑,伴随他的脚步窸窸窣窣地落到砖地上。
他俯下身来,用一只尚未腐坏的眼睛,深深地凝视自己。
然后,他牵起自己的手,一点一点,把戒指推回了自己的指根。
是啊,一定是这样。
温衍蜷紧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突出。
阿漓舍不得自己,不愿意抛下自己,还希望履行生前的承诺,让自己成为他一生一世的伴侣。
温衍屏息凝气,朝灵柩里看去。
江暮漓遗容安详,嘴角含笑。
温衍慢慢地捻开他的手掌,可还没等他摸到里面那枚戒指,手上陡然传来被箍紧的感觉。
死气穿透皮肤,直刺骨髓。
是江暮漓扣紧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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