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表情,装作正经地说:“医生不是禁止哨兵接近隔离病房吗?”
“对啊,所以我也很好奇。”从月光阴影处踏出一双皮靴,随后是纯黑色的哨兵制服,以及富有震慑力的宽阔胸膛。厉卿将金属书签夹进《神曲》中部,踱步走向魏徳耀,眼神阴冷:“你算什么品种。”
“翅膀硬了就懂得对大人示威,见到上级不应该敬礼吗?”魏徳耀想拿级别压他,“出外勤太久,规矩都忘干净了?”
“当向导在场时,哨兵有权只对自己的向导行哨兵礼。这是您教给我的规矩,我怎么会忘记呢。”
“厉卿!”
“魏叔,您千里迢迢跑过来,不会就是想欣赏褚央的睡颜吧。”厉卿调整好自己胸前的铭牌,驱逐之意明显,“当着他哨兵的面。”
厉卿目中无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魏徳耀早年没被他少气过,决心不和年轻人计较:“出来说。”
“稍等,我看他把镇定打完。”厉卿指了指悬挂架上的吊瓶,“您可以在外面走廊上等,我就不给您倒水了。”
魏徳耀心梗得要死,气冲冲摔门离开。厉卿把椅子从房间角落拖到床边,坐在离褚央极近的地方,低声给他念书。墙上显示屏播放着医嘱,“急性结合热,高危,严禁哨兵探望”的字样来回滚动。
“……发了问反而更需饱餐,我的思想,此刻也变得更加糊涂:‘为什么多数的大众共享一善,共享者当中,每个人所获的分配会比少数人占有更富足丰满?’”
“维吉尔回答说:‘由于你仍给凡尘所限,措意于世间的东西,乃从真光之中采集到漆黑。天上无穷的至善,不可以寻绎言传。至善一旦向仁爱奔涌,就会像阳光照向发亮的物体,施放的能量和物体的亮度相同结果,仁爱越是向外面伸张,永恒之善就越往它身上传送。同时,越是有人施爱于上方,上方就越多仁爱,越多人值得爱,就像镜子反射彼此的光芒。’”
“假使我的话不能消除你的饿态,你就得见见贝阿特丽切,她会彻底满足你的欲望。”
长时间输液使褚央右手冰凉,厉卿用电热水袋围着褚央,轻搭在他的手腕上,抚摸向导的肌肤:“我已经读过神曲很多遍了,可每次翻开,都觉得自己从未读懂这本书,为什么我们要追求仁爱与善意,为什么分享会让我们感到满足?”
褚央无法回答,只是安然沉睡着。厉卿并不急,果真晾了魏徳耀十几分钟,等护士给褚央换了缓释剂,厉卿确认褚央的输液状态一切正常,才放下书本离开病房,关门反锁挂上安保。
“厉卿。”魏徳耀憋着满肚子火,看他出来,开门见山地说,“你们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的?”
“发给您的报告已经解释了,左潇使用了我们之前没有见过的武器,PPPAC,还有最新在黑市上流通的烈阳碎片。这种金色晶体子弹专门针对哨兵,可以无条件摧毁A级以下哨兵精神图景,重创S级与部分A级哨兵的精神壁垒,出自左潇之手,目前已经从美洲地区向亚太泛滥。黑色鸢尾的行动属于反人类与反哨兵,ISA预计下周将烈阳碎片列入重点名录,实施全球管控。”
“所以,褚央替你挡下了那枚烈阳碎片。”魏徳耀向厉卿确认,“你这是严重的失职行为。”
“我接受一切处罚。”厉卿面无惭色,直直盯着魏徳耀的眼睛,“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先听听中央塔对褚央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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