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休眠的身体需要时间反应,褚央望着天花板,定神缓了片刻,才尝试抬头。
颈椎比他预想得要好太多,没有发出咔咔声,顽强支起了脑袋。头发很长了,很浅的棕色,似乎被精心呵护过,柔顺垂在肩上。手臂与十指都纤细而苍白,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褚央靠着床头喘了口气,打量病房内的陈设:干净整洁,只有他一张病床,诸多仪器看着就价格不菲,跳动着他读不懂的数字指标。他睡了多久?现在还是公元2023年吗?厉卿不会死了吧?
他这样想着,自然注意到床头柜摊开的笔记本。最上面放着一张照片,似乎是偷拍的,彩色照片里的人影有些熟悉。
褚央抓到手里看,发言的人不是千雾吗?厉溪云和徐图为什么站在下面哭,等等,他和厉卿怎么风光大葬了?
“厉卿……厉卿?”
褚央手止不住地抖,丢掉照片下床。失去锻炼的腿部肌肉无法支撑发力,他从病床上径直摔倒,惊动了房外的护士。
“Mon Dieu!”两个护士跑进房间,将褚央扶上床,惊喜地说,“你醒了!”
褚央听不懂法语,手忙脚乱地比划英文:“这是哪?我的哨兵呢?”
护士们说道:“这里是瑞士……”
他们鸡同鸭讲了好几分钟,褚央勉强确定自己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飞来了千里之外的欧洲。护士们记录下他的身体数据,兴奋地说:“Alligi先生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Alligi?”褚央捕捉到厉卿的名字,“他在哪?”
“哗——”
门开了。
褚央的一生中有过三次受难:
成为孤儿,断开联结,坠入幻境。
褚央的一生中有过三种幸福:
再见父母,生下褚君,爱上厉卿。
他以为自己走出了梦魇,可当哨兵被一群人簇拥着逆光站在离他很近的位置,他却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
这是真的吗?
他还在梦中吗?
那是他的厉卿吗?
“……”
褚央不敢想象厉卿是以怎样的心情等待着他,他会失望吗?会难过吗?会责怪他久久不肯醒来吗?外面的时间过了多久,岁月的风沙有没有让哨兵衰老?
他还对自己有期待吗?
“厉卿……”
褚央潸然泪下,颤栗地伸出双臂。房中的一切都消失了,全世界只剩下失散太久的迷路者。
快来,快来,快来抱住我,告诉我这是真的。
“厉卿!”
哨兵闪到向导面前,用尽全力将他搂进怀里,低头死死靠着褚央的脸。泪水从褚央眼角滑落到厉卿的下巴,他伸手抓哨兵的衣领,靠着厉卿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厉卿,对不起……”
“傻猫,笨猫,怎么舍得在里面待那么久?”厉卿按住褚央的后脑勺,颤抖地说,“你让我疯了,小猫,你让我怎么办……”
“厉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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