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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卿闻出褚央向导素的细微变化,不声不响地替他换上更厚毛衣。褚央乖乖地抓着毛衣,让厉卿吻他的乳尖和锁骨,在腹部贴上药膏。

“这是什么?”

“医生说你要注意保暖。”厉卿一本正经胡诌,“瑞士比宣江更冷,陪我出去散步。”

褚央对厉卿分享了他在幻境中的全部生活,绝大部分围绕厉卿和褚君展开。厉卿时不时问褚央一些细节,比如拍全家福的动作,女儿精神体的名字,以及褚央在幻境里过得开不开心。

“……开心。”褚央突然停下,“厉卿,你呢?”

当我在幻境里醉生梦死的时候,你呢?为我痛苦了多少次?为我辗转了多少次?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向我抱怨诉苦?你是以怎样的心情,等一个也许永远都不会醒来的人呢?

他们已经下山走到湖边,冬夜天黑得快,暮色低冥。厉卿对褚央伸手,两枚婚戒相碰:“我做了一些错事。”

褚央释然:“我也犯了好多错。”

“嗯,我们都会犯错,但是现在我不觉得自己犯错了。我没错,永远都没错。”厉卿拉他,“所以过去的就过去吧。”

强权与暴力是厉卿解救褚央的筹码,他之所以能成功,只是因为坚信褚央会醒来,仅此而已。没有人可以从厉卿手中夺走褚央了,哨兵与向导之间的联结跨越了死亡与幻境。他们销声匿迹,摆脱被无尽剥削压榨的生活,在地球另端开启崭新人生。

希望是一种对于未来光荣的预期,此种光荣生于神恩和在先的功德。幸福是毒品,戒断会死,无法浅尝辄止,永远渴求更多。关于自己犯下的罪孽,厉卿暂时不想让褚央知道,将来的事他将来再想。

褚央对厉卿说:“我走不动路了,你背我。”

“好。”

厉卿很轻松地背起褚央,踏上码头,穿过临湖栈道,走在空无人烟的街巷中。褚央靠着厉卿的耳朵:“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感觉时间被偷走了。”褚央鼻尖泛酸,“我们被偷了半年的时光。”

“……”

白雪飘落,冷风呼啸。厉卿脱下大衣,让褚央搭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近云驮着芝麻球,跟在他们身后。路过墓园时褚央看见两个很小很小的无名墓碑紧紧贴在一起,心脏莫名抽搐。

在经历拥有之后,手中沙从指缝流走,越是想要握住,越不能所愿。他好像什么都失去了,除了厉卿,他什么也没有了。

“没关系。”厉卿说,“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生。”

“可是好苦啊……”雪粒挂上褚央的睫毛,“这一生好苦啊,厉卿,是我不够坚强吗?”

厉卿将褚央背得更牢,走过宣江的新年烟火,走过东湖边的樱花黄昏,走过蒙特勒熄灭的街灯。

“的确很艰难。”厉卿顿了顿,“但如果有人问我:‘明知这一世有许多痛苦,你还想去吗?’我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为什么?”褚央视线变得模糊,“你傻呀。”

“因为我想来见你。”

他们踏雪向前,慢慢走入渐暗的夜,苍凉山脉辽远,如悲歌亦如喜剧。褚央被哨兵的气息包裹,微眯着眼说:“我已经感受到你心底的野兽,亲爱的哨兵。”

亮蓝色精神触丝从褚央指尖涌出,他全身心依靠着厉卿,想要确认哨兵的存在。芝麻球低头舔近云脑袋上的雪,东北虎加快了步伐。

“这只野兽在饱餐你的美味后感到更加饥肠辘辘了,我的向导。”

哨兵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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