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不应该选择上船的,现在其实也还有离开的机会。
季苍兰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跪得直接太长,膝盖以下麻痛地他晃荡了下身躯。
他垂了眼,目光很平淡地和闻炀对视:“才三天时间而已,你就不想再装了。”
闻炀嗤笑一声:“反正你也没信过。”
说完,他又紧接着问了句:“难道你信了吗?”
“我想来着,但是理智不允许我相信,”季苍兰把头顶的衣服抓下来扔到他脸上,“更何况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觉得闻炀的心像一个青涩的核桃,剥开那层厚又涩苦的皮肉,后面仍旧是被坚实硬壳包裹的内心。好像很少有人进得去,或者说几乎不会有什么人走的进去。
季苍兰在此时再次深刻的认识到,他不是核桃夹子,夹不开闻炀的心。他也不是一条虫子,蚀不开他心外那层硬硬的壳。
“你或许是有一点喜欢我,但是你绝不爱我。”
“我知道你恨我,想报复我,”季苍兰自嘲地笑了一声,语气异常平静,很认真地跟他说:“你已经报复我了,Elie。”
闻炀把脸上的衣服拿下来,听到这个称呼手颤了下,表情未变和他对视。
季苍兰眼睛像是一片沉静的海,在深处搅动了漩涡,掩盖在平静海面下的是翻涌的心跳。
“滋滋——”
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闻炀有种不祥的预感,季苍兰灿然笑起来,眼睛随之一弯,泪珠掉了出来。
他点了接听,电话贴在耳边,哑声应答:“嗯,知道了。”
季涵被人劫走了。
“我知道跟着你来之后别墅那边就会松懈警惕,”季苍兰把腰后的枪拿出来,一字一句地慢慢出声,“张妈是你的人我也猜到了,但是你却没猜到符佟虽然和Interpol没有任何关系,但他是我的朋友,我当年在B国生孩子的时候就是他帮我接生的。你监听我们说话的时候不觉得奇怪吗?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了Echo是个女儿,符佟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他忘了符佟说过的话,闻炀出来后跟身边的每个人都说过自己有了个女儿,甚至还为她准备了一屋的衣服,所以完全没意识到那句话有任何问题。
看到枪的瞬间,周遭的人群爆发出震地的叫喊,犹如一整块玻璃碎成了无数碎片,洋洋洒洒地随风刺遍全身。
所有人都在四散奔逃,推搡挤攘着想要逃离此处。
只有闻炀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他,脸上的游刃有余不再,像个孩子一样,神情变得犹豫,又有些恐惧。
像个沙袋,瘫了进去,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但季苍兰那时候望着远处平静的海面,自然就没有注意到面前迷路的闻炀。
“其实我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也没想这么做,这样太冒险,对孩子不好。但是房间里的电话是你给我的,没想到我会不看U盘去打电话吧。你太自信了,Elie,竟然只监测了电脑,你就那么笃定我一定会看吗?”
闻炀手拳了一下,手臂因为用力颤抖了一下,问:“你没看U盘?”
季苍兰摇摇头:“其实U盘里有什么能抓住你的证据都不重要了,既然他们决定把你放出来,我就没想过能像六年前一样把你送进去。”
闻炀的脸色在黑暗中变得晦暗不明,低低呢喃了一句“怪不得”。
抬起头的时候面色恢复如常,似笑非笑地跟他说:“我没有在电脑上装监控。”
但季苍兰已经不关心了,他把枪上了膛,慢慢朝后退去。在闻炀的示意下,没人敢拦他:“Siren的提议很好,你那张写满失败的脸就应该让全世界都看到,所以我把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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