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恨你的,闻炀。”
闻炀笑了下,忽然把他松开,往后连退了几步,停在那个刚刚结束了倒计时的保险箱前。
季苍兰立刻全身紧绷起来,问他:“闻炀,你要干什么?”
就在他后退的短短几秒钟,那一百个被囚禁在周遭的宾客身后悄无声息地遁入了早已全副武装的警察。
唯一一个狙击手在稍高的叠层就位,是闻炀的亲生父亲。
在场只有闻迎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他坐在离保险箱最近的位置,高翘着腿,双臂抱胸,神情投入,怀着祝福,像是看着一对已经步入婚姻的新人。
闻炀侧了目光朝他弟弟脸上扫了一眼,又转回到季苍兰眼睛,轻笑了笑:“你都知道了。”
他的语气轻松起来,不止是在跟季苍兰一个人说话:“我知道Siren跟你们说了什么,在地中海沉船只是我当时对医生说的妄想。”
闻迎轻笑了一声,耸耸肩:“你病了哥哥——”
他的话被另一道声音坚定地打断。
“那就过来,闻炀。”
季苍兰丝毫没有松懈,他希望相信闻炀,哪怕在昨晚被下药后他还是相信闻炀。
他觉得自己能够信任闻炀,可是他说服不了围聚在这里足足四十个国际刑警和角落里正在瞄准着自己亲儿子的Caesar。
他们觉得他疯了,他想在死前大闹一场,所以开了直播,让全世界都观赏“希尼柯夫”,这个从顶级监狱逃出来的重刑犯的最后一场杰作。
可是季苍兰知道他只是想让大家一起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闻炀和季苍兰的婚礼得不到在场所有人的祝福,可是正在看直播的成千上万人中一定有人在祝福着他们。但他不知道,直播中所有人的脸都被黑色块屏蔽了,除了闻炀本人。
闻炀仅仅是想让小美人鱼和王子的爱情在世人的见证下变得圆满。
他是病了,不是疯了。
他在逼所有人开枪杀死自己,季苍兰没有忘,除了幻觉与幻听,闻炀最严重的病症是强烈的自杀倾向。
想到这里,他嘴唇颤抖起来,努力用最理智,最冷静的语气循循善诱:“我相信你的,闻炀,你过来好吗?”
“你真的相信我吗?”闻炀却这么问,“等一下。”
他微眯了下眼,有些不确定的语气:“你刚刚说话了吗?”
“说了……”
季苍兰咽了口水,像吞了把刀下去。他听到耳麦里Saffron的声音,说他犯病了,不能被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弱势诱导。
但他分神去听的时候,闻炀已经靠了过去,拇指轻一顶手上的戒指,“咔哒”保险箱应声弹出了半条细缝。
“我打开了,”闻炀问他,“你会恨我吗?”
季苍兰手指抖得控制不住,他像沙漠里风干的草,任何动静带来的风都能把他吹得抖擞起来:“会的,闻炀,不要让我恨你,过来吧。”
他们认为的那个启动炸弹的按钮就在保险箱里藏着。
如果闻炀真的准备按下那个开关,在他行动之前,他父亲就会亲自扣动扳机,一秒后填满炸药的子弹会像一阵厉风一样,凌空而来,径直击穿他的眉心。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