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死是大义、善举、值得赞颂,他的世界太小,只有小小一隅,盛不了苍生。
如今赵山长咄咄逼人,夙寒声甚至想问问自己那个死鬼爹。
他知道自己舍身救下的苍生,有朝一日会算计自己的亲生子吗?
前世也是那些正道之人逼着他交出凤凰骨,甚至还用上了困杀阵。
徐南衔脾气爆,见状当即不管不顾就要骂人。
庄灵修一把抓住他,摇了摇头。
赵山长这顶帽子扣下来,无论此时说什么都对夙寒声无益。
赵山长眼眸中带着点笑意,淡淡道:“少君,可愿意高抬贵手,放小儿一马?”
赵与辞呆呆愣愣看着,后知后觉自己亲爹竟然三言两语就将此事扣在夙寒声头上,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夙寒声隔着五帝钱困笼和这只老狐狸对视,并不上当。
他歪了歪头,正要开口时,惩戒堂后院传来一阵轻缓脚步声。
乞伏昭被惩戒堂的副使喂了些灵药和水,此时终于恢复了些力气,进到堂间,便踉跄着噗通跪倒在地。
“正使明鉴,我可作证,是赵师兄主动挑衅,少君才逼不得已出手的。”
众人一愣。
连夙寒声都回头看过去。
乞伏昭浑身是血,被火烧得破破烂烂的外袍勉强蔽体,裸露在外的四肢和那张俊脸全是狰狞伤口,他俯下身磕了个头:“弟子乞伏昭。”
听到“乞伏”这个姓,所有人神色古怪。
这还真有个拂戾族。
正使倒是没听说过这事儿还真掺和了个拂戾族,眯着眼睛按紧琉璃镜:“你身上的伤?”
乞伏昭低声道:“是赵师兄所为。”
赵与辞有亲爹做靠山,心中惧怕减了一半,闻言立刻怒道:“胡言乱语!我何时伤过你?!学宫内时刻有副使巡逻,我若用灵力将你伤成这样,必定立刻会被发现,你少污蔑我!”
乞伏昭浑身一哆嗦,眸瞳露出些许恐惧,但还是咬着牙道:“……赵师兄伤我时,少君路过被误以为是我同族,骂得……”
他斟酌了下词,才道:“甚为难听。”
赵与辞怒道:“我何时骂过他?!我只是质问几句而已!”
他也不惧怕夙寒声了,视线冷冷一扫身后的跟班。
那几人赶紧点头。
“正是,赵师兄根本没有骂过少君。”
“我可以作证。”
正使喝了口茶,只觉得这场戏越来越热闹了。
直到那群弟子叽叽喳喳做完证,乞伏昭才将手腕上的手链卸下,轻轻一摩挲,一段虚幻影像倏地出现原地。
竟是个留影法器?
短短影像将前因后果交代得一干二净。
赵与辞脸上的笑意一僵,悚然看向乞伏昭。
这个怎么欺辱都始终唯唯诺诺的软骨头,竟然胆大包天到留影?!
且还是在他们做完假证后才拿出?
徐南衔这下看起来要杀人了,眼神狠厉瞪着赵与辞。
他都不敢多骂两句的师弟,却被此人这般羞辱!
庄灵修短促笑了声,环抱双臂似笑非笑道:“原来这就是赵山长口中的‘问上几句’?”
就是这么问的?
在场围观的弟子哪里见过这种一转二转再三转的热闹,当即亢奋不已,手持着弟子印,将惩戒堂发生的事传去听照壁上。
闻道学宫学子连课都不上了,全都在那兴奋地围观。
「当真刺激,可惜今日不是我在惩戒堂当值!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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