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认错,还能避免抄佛经。
只是还没喜完,就见崇珏从袖中拿出一本佛经放在夙寒声手边:“晚上回去再抄佛经,连带着上次的一遍,祭天大典前交给我。”
夙寒声:“……”
死了算了!
喝完解酒汤又吃了几块糕点,夙寒声抱着佛经臭着脸走出佛堂。
要在三天内抄两遍佛经,小少君气得要命,但抄佛经又是他主动提的,甩都甩不掉。
夙寒声心平气和地走出佛堂拾阶而下,突然脑子抽了似的,猛地将怀里的佛经往地上一摔,居高临下瞪着那本佛经,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佛经无辜躺在地上。
摔完佛经,夙寒声心头那点怒意发泄出来,又怂哒哒地蹲下来将佛经捡起来,仔仔细细将上面沾上的泥给拂干净。
擦完后,他正要抬步离开,却隐约觉得有道视线落在后颈上。
夙寒声一回头。
崇珏站在树荫中,清晨第一缕日光缓缓落在他的莲纹雪白袈裟上,好似离俗出尘的仙人。
……不知看了多久。
夙寒声:“……”
这人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崇珏面上淡而不厌,屈指轻轻一动,被遗落在佛堂的乌鹊啄针被一股灵力托着飞落在夙寒声草草束起的发间。
“嗒”的一声。
浮云遮灵力兜头罩下,刚好将即将落到他身上的日光遮挡住。
夙寒声人都是木的,仰头呆滞看他。
崇珏好似并未看到夙寒声发脾气,若无其事道:“这件素袍不必归还了,省得再‘丢’。”
夙寒声:“……”
崇珏说完便转身离开,裾袍翻飞扫过石阶缝隙长出的一簇草。
草茎微微晃动半晌。
夙寒声猛地一个哆嗦,彻底回过神来,满脸麻木心中狂乱得几欲自戕,紧紧抱着佛经撒腿就跑。
啊……
虽然他无时无刻不想死,但此时的自毁欲几乎到达巅峰。
自从入学后,夙寒声祸事倒是闯了不少,课却是一节没上。
抱着佛经灰头土脸地回落梧斋,夙寒声蔫蔫地换上学宫的白墨纹道袍,将褡裢挂在腰间,去上善学斋上第一节课。
刚出落梧斋,迎面瞧见元潜和乌百里从竹舍出来。
夙寒声并不觉得昨日饮酒摇骰子是被元潜带坏的,大概还期盼着元潜能当他灵宠,不计前嫌地主动打招呼。
“晨安。”
元潜和乌百里本来说说笑笑,一瞧见夙寒声当即笑容消失,装作没瞧见他一样,兔子似的一溜烟跑了。
夙寒声:“?”
夙寒声不明所以。
落梧斋后有条瀑布,从悬挂如白绸似的瀑布穿过,再行至一条满是水雾的吊桥,便到了上善学斋。
昨日被副使整窝端了,一屋子的学子大概被尊长收拾得不轻,各个蔫头耷脑地趴在桌案上打瞌睡,哈欠声连天。
上善学斋的新学子估摸着有二十余人,放眼望去全是年轻一辈中才貌超群的逸才。
已上了几日的课,众人已结识合眼缘的好友,三五成群结伴而坐。
夙寒声扫了一圈,眼尖地瞧见将头埋在一叠叠书里的元潜。
许是元潜原形是蛇,前后两侧只有乌百里敢挨着他坐,前方的矮案位置空着。
夙寒声没意识到自己被“孤立”了,毫不客气地走上前,敛袍盘膝坐下,从褡裢中将书一本本地拿出来。
元潜恨不得钻地缝里。
夙寒声将书放下后,想了想又回头敲了敲元潜的桌子,自来熟地问:“早课是什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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