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屏风轰然破碎倒塌,重新布置好没多久的佛堂再次被灵力轰碎成齑粉灰尘。
世尊冷然回头,骨链张牙舞爪衬着他眉眼更为冰冷。
“宫氏的人,是你招来的?”
黑衣崇珏厌恶道:“我只是告知他们龙血可当灯油罢了,路可是他们自己选的。”
世尊:“你……”
“我受够善的压制!”满身怨毒宛如幽灵似的男人漂浮半空,雪白眸瞳森戾,“夙玄临将你我分离,我宁愿眼盲也不肯要一只眼睛,就是厌恶你时时刻刻分辨善恶的理智。”
他要随性为之,遇到厌恶之人想杀便杀,见到美色便不管天理伦常堕落在□□之下。
不像那固守本心的善,瞻前顾后,忧心辈分伦常、分析杀与不杀的得失利弊,优柔寡断,令人作吐。
他就要随心。
随他那颗天生恶种的心。
“杀那五人,你我会顷刻天人五衰。”世尊漠然看着他发疯,冷冷道,“若是十年后不周山倾倒……”
黑衣崇珏几乎被他气笑了:“你一个人殉葬不够,还想拉着我的萧萧一起去死?”
世尊眉头紧紧皱起。
我的……萧萧?
夙寒声和恶念明明只有两三日的相处时间,为何言行间待他这般亲密?
两人虽然记忆想通,但善念并未因为恶念的肆意屠戮便心生戾气,恶念应该也不至于因自己那点对小辈的纵容爱护而如此……
世尊心中一沉,冷冷道:“自此之后,不会有人知晓凤凰骨在他身上。”
无人知道,夙寒声便不会被逼着殉葬。
他会安安稳稳过完余生。
“哈哈哈。”黑衣崇珏似乎清楚他心中所想,大笑出声,倾身上前掌心在躯壳上狠狠一推,“对小辈的纵容爱护?哈哈哈可太好笑了。”
但他的手却穿透躯壳,并未碰到一分一毫。
世尊不想理这个疯子,盘膝坐在蒲团上,下意识想要拨弄佛珠,手却又摸了个空。
无法静心,浑身被骨链束缚,耳畔又有喋喋不休的疯子在妖言惑众,他索性取出许久不用的木鱼,黑衣崇珏叨逼一句他就敲一下。
咚咚咚。
善念觉得恶念说话吵,恶念又厌恶那让人烦心的木鱼,见世尊明明心不静却还在装模作样,冷笑一声倾身飘上前,刚才那身要杀人的戾气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人变脸像是变天似的,连夙寒声都怕他的阴晴不定。
黑衣崇珏幽魂似的,懒洋洋支着下颌靠在小案上,似笑非笑道:“我可没见过哪家长辈,和小辈又搂又抱不成体统的。你不是最遵从天理伦常吗,方才牵师侄的手又是哪门的伦、哪家的理啊?”
世尊闭眸重重敲了下木鱼。
咚。
“别骗自己了,你根本并未在参禅,你佛可听不到你那胡乱说的、不成言的心经。”
咚。
你心乱如麻,因自己挚友之子的依赖和亲近。
你身处佛堂,闭眸坐禅,手敲木鱼。
却念佛不成经,警戒法器也无法静心。
崇珏双眸紧闭,额角缓缓沁出汗珠,好似身处乱道,遍寻不到出路和去处。
突然,他手中轻缓瞧着的木鱼一用力。
砰的一声,木鱼当即被敲碎成一堆废木屑。
崇珏惊魂未定好似从心魔道逃出,骨链如游龙蔓延至偌大佛堂,他按着心口喘息着呵斥。
“住口!”
佛堂寂静。
恶念早已不再此处。
***
夙寒声昏沉睡了一整日,翌日醒来时已神清气爽。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