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珏:“……”
佛堂虽然铺着席但终归是地上,冰冷而坚硬,崇珏将夙寒声打横抱起送回后院斋舍的榻上。
夙寒声好像还在做噩梦,眉头始终紧紧皱着,刚一被放到榻上他整个人猛地一哆嗦,下意识伸手勾住面前人的脖子。
崇珏浑身一僵。
夙寒声长发胡乱铺在枕上,面容苍白而孱弱,许是常年受凤凰骨灼烧,只有双唇是红的。
他的手胡乱攀着崇珏的肩膀,似乎不想让他走,眉头紧紧皱起,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喃喃道:“崇珏……”
崇珏墨青的眼陡然闪现一道雪白。
眼前这幕好似和方才恶念那一闪而逝的记忆悄然重叠融合,夙寒声仰着头迭声喘息,求救般抓着他肩膀的手也化为握雨携云时难耐的欲念。
崇珏整个人僵硬着无法动弹,只能怔然注视着身下人。
夙寒声薄衣凌乱,好似一揉便破,他睁开漂亮的琥珀眼眸,却已没有寻常那股狡黠又清澈的朝气蓬勃,反而像是蒙上一层涣散的雾气。
他攀着崇珏的肩膀微微起身,长发和衣袍往下垂去,露出昳丽的五官和修长的脖颈。
夙寒声轻轻在崇珏唇角亲了下,眉眼带着令崇珏陌生的蛊惑,他低笑着呢喃唤他。
“叔父。”
轰——
一道梵音夹杂着雷鸣声骤然响彻耳畔,崇珏好似从炼狱中脱身而出般,猛地往后一撤,惊魂未定地看向前方。
涣散视线聚焦后,夙寒声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赖叽叽地翻了个身,许是压到了头发,疼得他睡梦中也“嘶”了声。
崇珏怔然看着。
方才那一切……
只是幻觉。
***
夙寒声做了一晚上噩梦。
梦中绝望又痛苦,让他半夜哭醒好几回,直到迷迷瞪瞪被晨钟唤醒后,他枯坐在床上想了半晌,才隐约记起来……
昨晚那令他痛苦绝望的噩梦纯属是因为买两杯糖水,摊主却只给他一个小木勺。
夙寒声脸都绿了,什么鬼梦。
夙寒声穿衣洗漱了一番,本来想去寻崇珏的,但仔细一想昨晚崇珏对自己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今日一早肯定又要不理他。
等下课后晚上过来,八成还得吃个闭门羹。
不去招人烦也罢。
等他下课后就去找二师姐取取经,如何撩拨得男人心动离不开他。
话虽如此,从佛堂前门路过时,夙寒声还是没忍住偷偷摸摸往屏风里瞥了一眼。
崇珏并未离开,反而一大清早在那泡茶喝。
夙寒声又撇嘴。
一大清早就泡茶喝,怪不得晚上睡不着在佛堂拆家玩。
夙寒声腹诽完,正要颠颠离开,就听屏风后崇珏突然道:“萧萧,来吃早点。”
夙寒声一愣,情不自禁顶着浮云遮去外面看了看天。
日出东方啊,没问题。
崇珏:“做什么呢?”
夙寒声“哦”了声,折返回去,乖乖走过去坐下。
崇珏将夙寒声爱吃的糕点推过去,垂着眸动作娴熟雍容地煮茶,好似昨日夙寒声妄图勾他之事权当没发生过。
夙寒声一时摸不准崇珏的情绪,只好乖乖吃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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