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画哆嗦着手指着夙寒声,差点要咆哮了:“夙、寒、声!”
徐南衔一把抱住大师兄的腰,将他拼命往外推:“师兄息怒,你揍他一顿也无用啊!”
应见画没揍夙寒声,先把徐南衔揍了一顿:“谁让你碰我的?”
徐南衔:“……”
应见画又照着他后脑勺扇了一巴掌:“你早早知道此事,竟然一直都没告诉我?!”
徐南衔:“……”
徐南衔捂着被揍的脑袋,闷闷不吭声了。
夙寒声好像没了对大师兄的畏惧,看两人拉拉扯扯咆哮挨揍,大概觉得很好玩,乐得在那龇牙笑:“师兄息怒师兄息怒哈哈哈。”
应见画气得心口疼,但对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夙寒声也没办法狠心打,只能气若游丝道:“去、去请师尊即刻回宗。”
他非得告状不可。
夙寒声胆大包天,那世尊难道就真的能对小时候还抱过的孩子下得去手吗?
师尊这交的什么狐朋狗友?
只是徐南衔还未去请,将崇珏送回昆仑的夙玄临便优哉游哉回了宗。
应煦宗瞧见死而复生的宗主,自然是一阵兵荒马乱,就连一向镇定的谢识之也摔了茶盏,险些落泪。
夙玄临当年陨落时,徐南衔也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十几年过去瞧见师尊,心中一时不知什么滋味,站在那只偷偷摸摸看着,莫名不敢靠近。
倒是夙玄临瞧见他,眉头轻轻一挑,笑着道:“南衔长这么大啦?”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恍惚中勾起徐南衔尘封脑海中的记忆,“师尊”这个称呼终于有了点真实感。
应见画本来要气势汹汹向夙玄临告状,并且大骂一顿世尊为老不尊,但怒火消去后,又将这念头给强行压下去了。
算了,师尊刚回宗,还是不节外生枝了。
此时夙寒声傻着,根本无从对症,这种会挨骂的事,还是等世尊自己来应煦宗再说吧。
“师尊。”应见画行了礼后,试探着道,“世尊呢?”
夙玄临年少时是个比夙寒声还要混不吝的脾性,数千年的沉淀让他俨然有了得到大能的气度和淡然,一身青衣宛如仙人。
只是和亲近之人一开口,就有些暴露本性。
“在昆仑山巅的寒潭泡澡呢。”夙玄临随口道,“三四日应该自己能回来,我懒得在那儿地挨冻,就先回来了。”
应见画蹙眉。
夙玄临左右看了看,道:“萧萧回来了?”
应见画噎了下,一时不知该说他傻了的事儿,还是和世尊的事。
夙玄临却理解错了意思,藏在袖中的两指轻轻捻了下指腹,面上却是淡然至极,一副尊长的气度。
“那孩子还对我心生怨恨呢?”
应见画:“呃,那倒没有。”
那孩子现在八成都不知道“怨恨”是个什么东西。
夙玄临察觉到应见画神色不对,直接借坡下驴,理了理宽袖。
“咳,那我就勉为其难去瞧瞧他吧。”
夙寒声虽然傻了,但他却学得很快,只是短短半日功夫他已开始从最开始的鹦鹉学舌,飞快晋级到磕磕绊绊说话的阶段。
夙玄临到寒茫苑时,他正坐在长空刚扎的秋千上晃荡着腿,眉眼带笑地和长空结结巴巴说着什么。
已经长出嫩芽翠枝的伴生树栽在院落中央,阳光从枝头倾洒而下,落在少年玉似的脸上,灵动好似精怪。
夙玄临远远一看,脚步顿了顿。
从无间狱回到人间后,他虽然被伪天道操控躯壳,但也有机会暗中去看过夙寒声,知晓他对自己的怨恨和排斥。
看着夙寒声在那乐颠颠玩着,夙玄临一时竟然有些畏惧,若自己过去后,少年脸上的笑容会不会再次变成熟悉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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