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前是一盘萝卜,他用筷子夹起一片放进嘴里,接连着又吃了几片。
严融之过来时,他朝对方晃了晃手。
林殊文用另一副竹筷夹起酸辣萝卜片,送到严融之嘴边。
严融之低头吃了,问:“今日都在后厨忙这些?”
林殊文应声:“嗯。”
又道:“带回来的菜腌了四十七罐,可以吃到明年不止。”
少年邀功似的口吻让严融之忍俊不禁,可那一块田的收成都是他独自努力获取的,初见时瘦弱得只有一点的人,见谁都想避开,不像此刻,眸子亮着光,唇角带笑展示他过去一年的收成。
严融之赞叹:“殊文做得很好。”
林殊文脸上的笑意和羞意更甚,把一盘酸辣萝卜都推给对方。
严融之道:“用饭前吃一些即可,当心酸牙。”
坐在树下吹风说了些话,后厨的冯伯出来一看,道:“爷也过来了,正好。”
林殊文喜欢吃甜的,正值丰收,院里储备不少豆子,冯伯就做成豆腐花,还加了赤小豆藕粉圆子,拌入适量的糖,用冰块稍微冻一冻,在秋时干燥的白日喝上一碗,满肚子舒畅。
冯伯端了两碗刚好的豆腐花出来:“爷和公子尝尝。”
林殊文吃过豆花,见状,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往嘴巴里送。
少年眸子眯了眯,赞叹道:“好吃。”
严融之面前的那碗就甜味比较淡,他尝了几口,陪林殊文慢慢喝完。
喝完豆花,林殊文摸了下微微鼓起的肚子,别过男人探寻的眼,羞愧道:“在后厨帮忙的时候杂食吃多了。”
严融之短笑一声:“我们到后山走走。”
出门前严融之特意拿了袋陈皮,有时给少年喂一片,就像喂猫似的,没有多喂。
后山的水塘里,两只大白鹅在水中游得欢快,见林殊文过来,仰起长颈叫了几声,纷纷游到岸边抖水。
林殊文的这两只鹅,见谁都想怼,唯独在严融之面前安份些。
他们沿水塘走一圈,大白鹅跟着,不久后罗文找了过来,道:“公子,城里来了位商户想见你。”
林殊文一忖:“兴许是上次找我复原木雕的那户人家。”
他目光里带着迟疑,拿不定主意,究竟是自己跟对方见面,还是麻烦严融之替他出面。
严融之似乎看出他的摇摆,掌心停在他背后轻轻拍抚:“这是你接到的第一桩生意,若有准备,不妨试试。”
林殊文不确定地问:“我能做到么?”
严融之低头亲吻他的眉心:“人家指名道姓的寻你,定然是认可你的本事。”
林殊文摸着被亲的地方:“嗯……”
严融之又吩咐:“若真拿不定主意,再来与我说说。”
少年如雪团子般的脸顷刻间浮出笑颜,他用力点头,于是跟罗文去见外头见对方了。
商户的家主果真是找林殊文复原亡妻所刻的木雕,还把原品带了过来。
那一块檀木上所刻,是副乡间田野小景。
炊烟人家,河岸蜿蜒,小孩在岸上放鸭子,还有坐在窗户旁织布的妇人,田里耕种的男人。
再寻常不过的农园小家之景,雕刻的人技术虽不算老道,胜在蕴藏灵气,从普通的农户一家可窥见下刀的人倾注了多少真挚的感情和心血。
而檀木磨损了一块,坏掉的地方正是河边成群结伴的鸭子。
商户的家主道:“初见公子做的木簪,令鄙人想起最初心蕙刻的这块檀木,若公子愿意,可否能帮鄙人圆了这份遗憾。”
口头上说还不算,连买卖契约都备好了,林殊文可以当场过目,如若满意,落笔签字即刻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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