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时我已离开当时的故里许多年,并不知晓他家中遭遇的变故。”
“再后来我帮他脱了匠籍,问他想做什么,他说想继续酿酒,不为别人酿,为自己酿。没过几年,他酿的‘晚照’就成了举国闻名的好酒,连邻国都有不少商人不远千里过来采买。那时候每年秋风起时,他都会给我送一坛新酿的‘晚照’。”
忆及故友,顾然笑了起来,又亲自给不知不觉喝完杯中酒的四师弟满上一杯。
“我有许多有趣的朋友,他们都有不同的活法。”顾然道,“我觉得每种活法都很好,没必要非要和别人一样。”
四师弟攥紧手里的酒杯,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顾然。
顾然没有看他,而是在看着河面,河面上倒映着满天繁星,所以顾然眼里也有着灿然的星河。
他的语气也很随意,不像在开导人,倒像是给他讲述一些被岁月润泽之后变得温柔而美好的往事。
四师弟却知道顾然在说什么,顾然指点了他几次,知道他的心结所在,也知道心结不解开迟早会成为他的心魔。
“……师兄你觉得我的性格没有不好吗?”他忍不住追问。
有时候连他都很不喜欢自己,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暗处吐着舌头等待时机的毒蛇,永远不够光明,永远不够磊落。
在面对水平差不多的对手时他还能隐藏这种天性,面对顾然他们这些实力远胜于他的存在时就藏不下去了。
原形毕露。
无所遁形。
他怕顾然他们也会讨厌自己,像他的生母和兄长那样用厌恶的目光看他。
顾然笑道:“没什么不好。回头你随我到镇妖塔第八层去,我介绍个怨煞给你认识。等你和他打过以后就会知道,你这点招数其实小巫见大巫,每种道走到极致其实都殊途同归,并没有好坏之分。”
四师弟也知道怨煞的存在,那是先辈们剑灵所化,据说不知第几代长老的日记本里始终对此耿耿于怀,说南剑宗占着万剑冢,一把断剑都不让他们带走。
总而言之,他们北剑宗白手起家十分艰苦、后辈须得忆苦思甜勤加修行云云。
四师弟素来阴郁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师兄你把怨煞带来了?”
顾然道:“带来了一部分,但是得借助镇魔塔的封印大阵才能放它们出来陪你们练手。”
这事儿顾然早就和谢重明商量好了,但新婚这段时间他一直没能抽出空来和谢重明去布置镇魔塔,接下来得提上日程了。
顾然准备给几个师弟师妹都分拨一个带教怨煞,等她们把适合自己的剑诀练到极致,再给她们安排更多陪练。
这也是万剑玺在手他才敢这么大包大揽给他们安排。
南剑宗那边的训练场也即将投入使用,到时候南剑宗弟子也能得到极大的提升。
算是两边一起进步了。
见四师弟精神起来了,顾然笑着给他又满上一杯,举杯祝他生辰快乐。
四师弟听着身后传来的喧闹声,空荡荡的心仿佛也正被填满,只觉自己从未过过这样好的一个生辰。
虽然他并不是在生母的期待中出生的孩子,但他从来没有这般感激过她把自己带到这个世间来。
他再次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完。
没尝出是什么滋味,但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顾然含笑把酒壶直接塞到他手里,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今天是寿星,应当去和你师姐她们喝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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