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利耶看见莱尔睡眼惺忪,脸上压出几道印子,夹在睫毛里的细沙,簌簌地往下落。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用眼神问他:“你又犯病了?”
泰利耶不说话,莱尔一拳锤在他的头盔上。
她懒洋洋的,面上的表情挺丰富,不耐中夹杂着一点怒火。
看见她被烦得睡不着了,泰利耶心里那口气也就顺了。
他自己不舒服,也不让别人舒服,莱尔阴沉沉看着他半晌,拳头雨点一样落下来,像砸地鼠一样,把他的头盔敲得邦邦响。
这种无可奈何,只能无能狂怒的样子,可比她憋着劲儿蔫坏的样子看起来有意思多了。
泰利耶又开心了。
这就有点像拿捏熊孩子,他必须比她更熊,她就无计可施了。
他高兴得太早了。
莱尔心里梗着口气。
天色比平时要暗得更快,泰利耶一直在逆风而行,风阻很大,他身上的伤只是暂时黏合在一起。
没有得到更深入的治疗,强健如他,也难免感到疲累。
身上的小混蛋仍是一身反骨,在这种高温下,她体内的水分几乎快被蒸干。
因为失水,两颊的皮肤变得有些黯淡。
“原地休息一会儿。”他把背包卸掉,扔到一边,正要如法炮制把一身反骨的莱尔也丢出去的时候,她预先察觉到了,往下一沉就要先溜。
泰利耶掐着她的大腿根,不让她跑,捏着她往地上一丢。
她被泰利耶抱了一路,身上汗津津的,落在沙地里,细沙从衣服缝隙里灌进去,黏了满身。
尚有余温的沙子贴在身上,烫得她一激灵。
沙地里行动困难,更别说奔跑,她冷冷看他一眼,也不积蓄力气了,当即用尽全力跑到他旁边,对着泰利耶的小腿来了一脚。
然后艰难地挪到背包旁边,蹲在背包上面,不下来了。
泰利耶看出来她对自己的意见很大了。
莱尔恨恨地蹲在旁边,像只随时会扑上来咬他一口的狼崽子。
那一下对泰利耶来说不痛不痒,但是要驯服她,首先就得让她脱去身上这层桀骜的皮。
他走到莱尔身边,把她按到,她仰面躺在地上,吸进去不少沙。
泰利耶放手,她面无表情地爬起来,踩在背包上,脸上憋得通红想往他脸上吐沙,就是张不开嘴。
“去死。”她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这两个字,从地上抓沙往他脸上扬。
落在头盔上,噼噼啪啪的。
泰利耶伸手,仅仅只是轻轻一推,她就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如此循环往复,等到她终于筋疲力竭的时候,天色更暗了。
他让她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那匹小马驹,性格乖张暴戾,难以驯服,即使他花费再多的时间在它身上,也始终得不到它的认可。
泰利耶像对待曾经训练过的士兵,和曾经驯服过的动物一样,先用鞭子和一切能磨碎她傲骨的东西,碾碎她的自尊。
让她学会听话与服从命令。
当她身上的棱角被磨灭掉的时候,就称得上是一个正常且无公害的人了。
泰利耶把她口上的束缚摘掉,说:“喝水。”
“我不要喝你的,恶心。”她说:“滚啊。”
她说话有气无力的,到了必须该补充水分的时候了。
泰利耶把背包打开,拿出一块方形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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