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让人不由自主追随,”顾意弦轻微挑了下眉,嘴角带笑,“而且,救命之恩,足以做牛做马来报。”
江枭肄倏地侧头,眼睑半耷,浓长的睫低垂,“那养育之恩呢。”
她笑意不减,给予最简短的回答:“无以为报。”
——所以,我才会出现在你面前啊,笨蛋。
目光丝毫不躲闪,她说的真话,江枭肄猝然清醒,嗤笑道:“万女士,你现在不过二十来岁,区区二十多年若是能称无以为报。”
“你现在就可以下车去找养父母了。”他的语气冷厉刻薄,眼神像把开鞘的利刃。
——去找你那伪君子哥哥,没品掉价的哥哥。
“两者有什么冲突吗?”她眨眨眼,天真又妖艳。
谎话精。
食指弯曲想要松领带,温莎结早已乱了,于是全部扯开扔在一旁。
江枭肄指间雪茄烧得飞快,灰色沉屑攒了一截。顾意弦想提醒他掸烟灰,“江先生,您——”
江枭肄像吃了火药,“我没告诉你名字?”
“......”死男人发什么神经,她老老实实,“告诉了。”
“我大你不过三岁。”
他这是觉得尊称把自己叫老了?顾意弦巧舌如簧,“江先生,这代表我对您的尊敬之意如沽江之水滔滔不绝。”
江枭肄沉默,瞳膜吸纳了车窗外的霓虹,森绿映出明明灭灭的焰色,时而像淬了冰不带温度,时而跃动不明显的小火苗热烈灼人。
一种微妙的,找不到平衡的复杂。
不知为何一丝愧疚之情在心里冒出头,顾意弦一直很清醒,也不得不承认,即使他们之间没有信任,他对自己还不错。
唇翕张之间,第一次清晰念出他的名字,“江枭肄。”
有种天然气水化合物,在高压低温条件下形成冰状结晶物质,外观像冰,遇火即燃。
江枭肄偏过头望向沽江,弯曲的堤坝隐没在月色,他的掌撑住下颚挡住唇角,“嗯。”
她咕哝,“我私下这么叫你。”
没有尊称了。
他的口吻平缓,“或与蒲甘裴瑞他们一样。”
听懂话里的意思,顾意弦的语气藏不住欣喜,“四哥,你愿意让我在你身边工作了?”
“嗯,做牛做马。”
“......”死男人。
空气裹挟香味,悠悠飘荡产生了化学反应,一丝躁动不安浮沉。
她低眼,终于认真地问出:“你想要什么?”
江枭肄动作一滞,月色明亮几分堤坝浮现,他笑出声,“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三步之遥的位置。”顾意弦的语气笃定。
仅此一面就看透局势,她太聪明留在身边后患无穷。
“对,”他微微眯起眼,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所以你问出口,是想帮我。”
语气肯定,同频率的人交谈太简单。
顾意弦的瞳孔透彻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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