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等于慢性死亡,她受不得这份憋屈,偏要离经叛道,逆流而上。
“幸亏遇见了四哥,不然我该去哪里找一处容身之地。”
——江枭肄,既然你主动送上门,那我便利用你玩这场复仇的游戏,暴徒的狂欢。
她抬头,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可怜又无助,却在下一秒怔了怔。
江枭肄的睫半遮,灯光漫射的一线光让他眼神称不上清晰透彻,浓淡不一的瞳色有种微妙的反差。阴影匍匐处,一隅墨色暗角藏纳湿浊;明影映照处,一片翠色天光澄明温泽。
那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混搅壅塞。
顾意弦张了张口,想发声,至少用一个气音表达她没有溺陷。
江枭肄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正在大张旗鼓的显露,收紧下颌,垂低眼帘。
“所以你回来了。”他的语调抹平了所有波澜,叙述已知的事实。
顾意弦不自觉看向江枭肄的唇角,嗯了声,“是啊,打工人的三天假期结束了。”
互相利用谈不上卑劣,她攥紧右手又松弛,继续道:“过去已经过去不值一提,况且四哥履行了约定,反而是我现在一步都没帮你走,三百万美金我拿着问心有愧。”
江枭肄眼底氤氲出淡淡的笑意又很快消失,“原来万女士不是那种拿了钱跑路的人。”
“当然不是,我还指望尾款呢。”
他反屈指骨,在扶手轻轻敲了两下,“你还挺豁达。”
顾意弦没懂,眨眨眼。
“看来我们不是一类人。”江枭肄低头,拿出烟盒。
“嗯?”又在暗示什么。
他抬眼,卷烟在干燥的唇划两圈含住,“如果我是你肯定会百倍奉还。”
死男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她笑了笑,反问道:“四哥,那不是已经包括在交易里了吗?”
火光擦亮江枭肄俊美的五官,他的眼神晦暗不明,“这样啊。”
他往后仰靠,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是我记错了,记成你只帮我走两步。”
顾意弦一滞,这句话的意思可以理解两步不包括顾家,不可能,江枭肄要是知道为什么不拆穿,他又不是脑残。
她眼角弯了弯,“之前说两步,是因为我觉得龙楚比较难搞定,害怕引火烧身。”
江枭肄的神色松散,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所以现在?”
她点头,比OK的手势,“现在四哥帮我这么多,我当然得知恩图报了。”
他挑眉梢,又轻轻叹了口气,“是我太狭隘,竟然没有领悟到你原来是有恩必报的人。”
顾意弦总觉得江枭肄在阴阳怪气,干笑两声,“不不不,四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是我见过最热心的人,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不会再有人比我更真诚。”江枭肄的语气含混着烟雾,轻到像自言自语。
她以为自己听错,但也懒得再问,嗯了声。
他也没再说话,锨熄烟头闭上眼,模样闲适,似乎在养神。
气氛安静和谐。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人精神焦躁疲惫,顾意弦靠着扶手缓缓闭上眼。
有时觉得奇怪,呆在江枭肄身边总能让情绪平和,可能过了几秒,亦或更久,困意席上眼皮后,她轻声问:“四哥,什么时候回榆宁。”
江枭肄没回应顾意弦,目光流连之处已过了百遍。
油画活灵活现,酒红色的衣裙,体似酥,态如妍,脂粉敷面艳丽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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