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归根结底就是,江寄厘只忘记了和戎缜有关的所有事情。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嫁给过这个人,也不记得自己三年前假死逃离,更不记得他在桐桥镇被戎缜找到之后过得战战兢兢的那段日子,他现在所有的惊惶恐惧全是因为陌生环境和陌生的人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
这些他本应该熟悉的东西在他脑海里是空白的,所以江寄厘除了江崇谁都不信任,所有靠近他的人或物都只有江崇过目了,确保是没有恶意的不危险的江寄厘才会放心。
但偏偏他身体还有些虚弱,处处都需要人照顾,大宅里的佣人没人敢怠慢,比以前殷勤了不知道多少倍,江寄厘不喜欢,也很不适应,大多数时候都是躲着他们走的。
每次有人喊他“夫人”他都不应声,包括林齐在内,所以一般江崇都会跟在他身边,替戎宅的佣人转达一些事情。
江寄厘不回应他们的照顾,但却会主动询问,他会问他们厨房的某个厨具该怎么使用,因为他基本不吃戎宅佣人做出来的饭,他会单独给自己和江崇做一份。
他会问他可不可以在卧室养几盆小雏菊,花盆和种子都是他亲自挑的,很便宜,只要十几块钱,林齐想给他选一些好品种都被他拒绝了。
他也会问他和江崇什么时候可以回桐桥镇,因为他在这里住不习惯,每次林齐都闭口不言,要不就是直接绕开这个话题。
戎宅的所有人都发现,他们夫人似乎变得和这个地方有些格格不入,他们按照五年前的习惯为他准备的所有东西他都不喜欢,那些价格昂贵的饰品和定制的衣服,他从来都不会看一眼,他永远只让林齐帮他买几件简单的长袖T恤和休闲裤。
他不再是那个精致漂亮的像花瓶一样的夫人,他成了戎宅里最鲜活炙热的一个存在。
经常会有佣人看到以前从未有人踏足过的主卧里进出一个青年,他穿着浅灰色的运动裤和卫衣,带着那个气质冷然的小少爷在庭院里摆弄花草,要么就是看小昆虫,这段时间气温降了下来,马上就要进入十月份,冷的时候他会和小少爷把卫衣上的帽子戴起来,一大一小蹲在外面,看得特别认真。
戎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因为这里永远都是冰冷的,像一个充满了条条框框的规矩的监狱,在这里待久了会丧失某种感知的能力,变成一个只会听从指令的机器人。
曾经的江寄厘也是这样,戎缜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不会反抗,一直都是温顺的样子,戎宅的佣人也习惯了他沉静绵软的性格,直到今天,时隔了五年之久,他们才恍然发现其实夫人并不是那样的人。
五年前他们觉得江寄厘早熟,总是比同龄人少一份该有的活泼,五年后的今天,他们又觉得江寄厘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朝气,一眼望过去,全然是一个漂亮爱笑的少年,一如他二十岁刚来戎宅时一样。
所有人都清楚是因为谁,而夫人现在把先生忘得彻底,那种恐惧也暂时的无踪无影了。
林齐每次和江寄厘提到“先生”这两个字时,他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极偶尔他才会问一句,这个“先生”在哪里。
林齐说:“先生受伤了,还没醒过来。”
江寄厘正在和江崇拼图,他抬起头,很有礼貌的关心了一句:“那他没事吧?”
林齐:“情况不太好,夫人如果担心的话,可以去看看。”
江寄厘又垂下了头,许久才道:“……那就不用了吧,我又不认识他,见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齐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知道现在的夫人把他们所有人都当作陌生人,那句关心也不过是正常的客套。
就是一句客套话,没别的意思。
的确,江寄厘并不太关心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人,甚至想起来的时候心里还会有些许说不出来的抗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太愿意提起,也不太愿意听到林齐和他说那个人的情况。
所幸林齐很尊重他的意愿,他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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