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缜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厚重的沥青捂了起来,层层包裹,不容他透一丝的气,他痛得几乎有些佝偻,高大的背脊弓了下来。
他的唇张了张,叫了声:“厘厘。”
他想说,我爱你,你不同意,先生就不碰你。
他想说,能不能别怕先生,别怕我。
黑暗里戎缜的双眼赤红,他盯着青年的脸,那些负面的情绪几乎要压制不住,有关于江寄厘的任何事,他似乎都丧失了情绪调节的能力。
他觉得自己可能病了,当然,也或许一直都有病。
戎缜脑内的思绪前所未有的乱。
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戎家大家长如今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骗子,他得靠他一手编造的谎言才能活下去,而现在他还要继续骗下去。
他的手指又一次伸向“确认删除”的选项。
就在这时,青年的声音又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先生,不要离开,不要……”
他哭得鼻尖红红的,不知道在梦里经历了什么,嗓音软而沙哑,委屈极了。
戎缜只是一晃神,青年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还蓄着晶亮的泪水,好一会才缓过神看到身边的男人,他眼神动了动,突然一把抱住戎缜的脖颈。
低低的抽泣声在戎缜耳边响起。
“先生。”
青年的声音小小的,戎缜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溃败了,手机页面划了出去,没有删除,他轻轻放在了枕边的一角,然后紧紧抱住了不安的人。
“宝宝,我就在这里。”
江寄厘钻进了他怀里,逐渐从睡意中清醒过来,但情绪却更加不稳定,戎缜注意到他的异样,低声哄道:“宝宝做噩梦了吗?和先生说说。”
“我梦到您和我离婚……您说要和另一个人联姻……”
戎缜极轻的吻去了他眼角的泪水:“不会的,宝宝,我只爱你一个人,先生不会走的。”
江寄厘摇着头,泪水掉得更欢了:“不是……您在梦里说不要我当您的夫人,是您说的……”
这话听着像极了无理取闹,戎缜心里却狠狠沉了一下。
“不会的,宝宝,不会的。”他宽大的手掌轻轻拍着青年的后背,重复着那句话:“我永远不会这样说,宝宝,我爱你。”
江寄厘的情绪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缓和,戎缜把手机拿来给他,让他翻看照片。江寄厘靠在他怀里,心里还是一阵阵抽痛。
他没有说的是,其实那个梦远不止他说的那些内容。
那个梦太离奇也太残忍,他下意识就想要逃避,他实在太害怕了,实在太害怕梦里和现在这个截然相反的男人。
所以他说“不要离开”,他不想让这个爱他的人离开,然后被另一个完全冷漠而疯狂的人取代。
江寄厘强忍着泪水,感觉自己的头痛得像要裂开。
他心底有无数不好的预感涌上来,有人说,人在遭到巨大的创伤后,潜意识为了保护大脑和身体机制,会代替主人行驶一些指令,清除那些身体主人无法承受的痛苦记忆。
江寄厘闭上了眼睛。
他莫名问了一句:“先生,您永远不会骗我吗?”
戎缜的手顿了一下,很快抚向他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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