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轻磕,手机被反扣在桌上,江寄厘疲累的揉了下脸,莫名憋闷,他起身开了半扇窗户。
阳台上好不容易聚起的暖气瞬间消散,冷得江寄厘打了个哆嗦,他想,冬天真的来了。
厚厚的毛绒外套将他清瘦的身体裹住,他慢慢趴在窗边,下巴磕在交叠的小臂上,气温实在低得恼人,江寄厘的鼻尖没一会就冻得发红了。
他却不想关窗。
街景萧瑟而寂静,还好那几棵树是常青,没有光秃到难看的地步,当然,也并没有想要的活力和生机,在夜色的笼罩下,绿色的枝叶全都惨惨的一副墨色,和灭了的路灯靠在一起。
江寄厘一看就走了神,他呆呆的趴着,在没注意到的对面小巷中,一只猩红的烟头掉在地上,而后被一只脚踩灭了。
四下无人的空旷夜晚,没人会知道那里有人来过,同样的,也没人会知道青年为什么会对着一颗树流泪流得那样难过。
桐桥镇的黎明来得晚了,将近七点才能窥见第一缕太阳,但是早上却依然准点到来,天还没亮的时候楼下便很热闹了。
一切照旧。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又降温了,昨天江寄厘穿那件夹棉的浅黄色外套还能御寒,今天明显不太行,他下楼一趟又被冷回家了,从衣柜里翻出自己凌晨穿过的那件更厚一点的衣服穿上才再次出门。
刚一下楼就听到乔姨在和人聊天,说什么天儿越来越冷了,往年的冬天都没这么冷。
好像确实,江寄厘在桐桥镇五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冷的冬天。
正想着,乔姨已经看到他了,忙招呼着说:“起这么早啊,吃早饭了没?没吃来乔姨这吃。”
江寄厘笑着跟乔姨和旁边的一个叔叔打了招呼,然后道:“正要去吃,想吃后街的豆花才起这么早。”
旁边的叔叔姓郝,住在前面的一条街,他每天早上都会在附近的大街小巷溜达散步,当作锻炼身体,也每天都会在楼下和乔姨聊会天。
他闻言爽朗的笑道:“我刚从后街那边过来,小江下次想吃直接给叔说一声,叔给你顺过来。”
乔姨:“要带就多带几份,我这还一家老小呢。”
郝叔:“哪来的一家老小,你家乔纵找着媳妇了还是你有孙子了?”
乔姨一瞪眼,tui他一声:“早早就是我孙子。”
郝叔:“是是是,早早是你孙子,整个桐桥镇的人都知道。”
江寄厘双手揣在毛茸茸的口袋里,站在一边听他们说话,笑得很乖。
乔姨哼了一声:“溜你的弯去吧,话多,小江,你也别站着了,快去吃早饭吧,再等会豆花该卖完了。”
“好,那我先走啦。”
江寄厘和两人挥了挥手,还没走远,就听到后面传来压低的声音。
郝叔:“你这几天让乔纵晚上多出来转转,就挑那没人的时候,吓他几次说不定就吓回去了。”
乔姨:“再看几天,别闹了笑话。”
郝叔:“多长点心肯定没错……”
江寄厘越走越远,乔姨和郝叔的话便也模模糊糊的听不到了,这对话没头没尾他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想来和他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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