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弓起颤抖的脊背。
墨瑾感受到喉间涌上了熟悉的腥甜,竟就这般硬生生地将血给生咽下。
滴答一声。
是墨瑾鬓发间夜里染上的露水,滴落在了时南絮衣襟微敞的锁骨间,顺着细腻瓷白和姣好的线条流淌而下。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时南絮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颤声问道:“公子是不是受伤了?”
被她嗓音寻回几分意识清明的墨瑾支起身,幽深黑沉的眸光落在她如白瓷一般动人的脖颈间。
此时月光熹微,自榻边微微敞开的轩窗倾洒进屋内,似是为少女温婉动人的面容盖上了一层如水的轻纱,时南絮抬眸望着自己的时候,眸中是如月下清波的透彻,眉眼间是不加以任何掩饰的担忧。
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食欲,一种由千重蛊的子蛊虫引诱出来的食欲,想要咬上这怯生生的人一口,而后细细舔舐安抚。
墨瑾定定地看了会,苍白的唇忽然扯出了个没什么温度的笑。
然而,那好不容易安分一会的千重蛊又开始发作了。
墨瑾将痛哼闷在了喉间,倒在了时南絮的身上。
时南絮顿时不敢再唤他了,只是虚虚地抱住墨瑾。
榻边灯台上的红烛噼啪一声点开,滚落而下的红色烛油,犹如美人灯下落了颗鲜红的泪。
几乎是贴近时南絮的那一瞬间,墨瑾就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骨髓间痛觉的缓解。
可是这就有如饮鸩止渴,根本不够。
意识有些模糊的墨瑾感觉到,似乎是越发贴近她,就能够好受许多。
肌肤相贴后减轻痛感的感受,就像之前鄢长老制过的药诱惑着人去做出愈发越界的事来。
于是他的反应是这痛觉缓解的最直观体现。
收紧的怀抱都让时南絮有些蹙眉,小声问他,“殷公子,要我唤鄢长老来吗?”
殷怀瑜没有回答自己。
回应她的是愈发收紧恨不得将她勒入骨血的力道,时南絮垂眸思量了片刻,还是在他怀抱中艰难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上的动作极其轻柔。
夜色静谧中,墨瑾感觉自己似是回到了很多年前,是脑中早已模糊了积满了灰烬的记忆。
彼时他体内的千重蛊虫发作不受控制的时候,娘亲总会噙着温柔体贴的笑容将脸色煞白的孩童抱入怀中。
墨瑾时常会想,阿娘看着自己疼成那般时,为何会笑得那般温柔呢?
可他更多的时候无暇思考。
每当阿娘含笑用涂了红蔻丹的指尖划破手腕,当那殷红含着异香的血液渗出时,墨瑾便能够感觉到自己像是了无人形的蛊虫般扑过去,汲取血液压制体内蛊虫带来的蚀骨疼痛。
光影烛火晃动间,墨瑾捕捉了丝丝缕缕清澈冰冷的药香,那药香的来源很明显,就是自己怀中抱着的人。
此刻已经完全依靠蛊人本能行事的墨瑾,循着那股清淡的药香,顺着凉而滑的绸缎一路而上,穿过拢住满手软玉,埋首于时南絮颈窝处的头抬起,极其轻松地就衔住了药香的来源。
那是莹白如玉珠的耳垂。
突然间,时南絮轻拍墨瑾脊背的动作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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